乘風而起,扶搖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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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食后,杜宣緣琢磨著去院正那坐一坐、聊聊天,腦子里都已經(jīng)構(gòu)思好了話頭,可還沒到新院正的“辦公室”,先被人截胡了。
是太后身邊的女史前來,言明今日的請脈太后點名要“陳仲因”去做。
杜宣緣對這位皇帝生母、昔日寵冠后宮的太后娘娘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畢竟太后娘娘對引誘她兒子的狐貍精深惡痛絕,杜宣緣不能拿捏幾分她的心思,也沒法在深宮里混過兩年。
難不成還依靠那個只會發(fā)瘋、除了嘴上說“愛”什么都拿不出的狗皇帝嗎?
那她可真要被后宮里如狼似虎的女人欺負死了。
說起來,如今貴為國母的太后娘娘剛?cè)雽m時其實也只是最末等的嬪妃,然而她深受帝王喜愛,短短數(shù)年間一步步榮升成四妃之首,位同副后,連原本家世不顯的娘家也水漲船高,隱隱有國舅之尊。
待她生下現(xiàn)在的皇帝后,便被先帝晉封為后,安安穩(wěn)穩(wěn)做了近十年的皇后,在兒子即位后順利成為太后。
太后娘娘的半生與先帝恩愛非常,順風順水,也被養(yǎng)出一股嬌慣氣,即便當年執(zhí)手低喚“卿卿”的人已然作古,可她從先帝那兒養(yǎng)來的壞習慣卻輕易改變不了,人越老越固執(zhí),說不準這份曾經(jīng)與丈夫相處而遺留下的臭脾氣會隨她度過失去丈夫的余生。
不過先帝的行事作風倒是叫杜宣緣看明白了,身為一國之君,若是對所謂的真愛沒有明晃晃的偏愛,要么這皇帝就是個沒用的東西,要么是他根本沒有多愛。
杜宣緣從不信那些口頭上的愛。
女史領著杜宣緣到祥樂宮主殿外,請她稍作留步,自己入內(nèi)通報。
杜宣緣站在檐下,目光虛落在顏色鮮亮的琉璃瓦上栩栩如生的小獸花紋。
“陳太醫(yī),請。”女史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帷簾掀起,杜宣緣雙目微垂,先印入眼簾的是一雙剛剛?cè)旧洗蠹t色鳳仙花汁水,正在等待晾干的柔荑,盡管已經(jīng)不是最美的年紀,尚可從修長十指上窺見她當年的風華絕代。
太后娘娘昨兒還跟親兒子大吵一架,今天竟然有閑心染指甲。
思考
太后面上可見明顯的惱怒,顯然皇帝的服軟并沒有叫她告慰多少。
她瞧見心里喜歡的小陳太醫(yī),神色稍霽,對在她身邊陪伴她多年的女史笑道:“陳醫(yī)使相貌堂堂,是個坦蕩有為的好孩子,哀家一瞧見他,便覺得通體舒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