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陳仲因急匆匆尋來幾種草藥,碾碎了敷在杜宣緣鼻下,才制服她這進屋以后便無時無刻不在癢癢的鼻子。
他倆帶上面罩,收拾小半個時辰才將這不大的兩間房收拾整齊,可供他二人休息一晚。
不過可能是因為重溫舊夢,杜宣緣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又因為還要搞事情起了個大早,一身起床氣全撒在蒼安駐軍那邊,這會兒神清氣爽、步履輕快。
陳仲因瞧見杜宣緣回來,放下手中的背簍上前迎她。
然后他斟酌著詢問杜宣緣今早情況如何。
雖然不清楚陳仲因是出于什么心理試著發(fā)問的,但杜宣緣還是為這種怕人的小貓小心翼翼探爪表達親近的舉動深感欣慰,將今早發(fā)生的事情粗略講給他聽。
陳仲因也不是為了問而問,他聽完后思索片刻,緩緩嘆道:“杜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啊?!?/p>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杜宣緣指點協(xié)助,安南軍很難帶著那些山匪的尸首潛入蒼安駐軍營地,再回憶昨日早上拔營行進的時候,杜宣緣便令人帶上部分尸首上路,臨近蒼安縣城又尋到一處雪堆埋藏,恐怕那個時候、不,或許更早以前,杜宣緣已經(jīng)構思好了蘇勤的死法。
聽見陳仲因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杜宣緣笑而不語。
她手上可是有一份方方面面都十分詳盡的動態(tài)地圖,蒼安駐軍那十幾年無所事事的散漫環(huán)境,找到漏洞可謂是易如反掌。
這個處處沒有女子一席之地的世界,也讓杜宣緣擁有剖開這盤根錯節(jié)的腐朽根系的最為堅硬的武器。
“只是我不明白,杜姑娘如何勸說穆將軍與你合作?”陳仲因望向她,雙眼中滿是好奇。
杜宣緣笑道:“與人合作,總脫不開威、逼、利、誘這四個字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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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駿游話還沒問出口,便猛然打了個噴嚏,嚇得本就心虛的熊門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前夜,你們究竟為何會被他們抓???”穆駿游揉了揉鼻頭,隨口問道。
熊門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悲悲切切地嚷嚷著:將軍定要問罪于我了……
不過他口中還是依照早就打好的腹稿,維持聲音沉穩(wěn)地說道:“回將軍,我等一直隱蔽身形,伺機而動,可突然有暗箭來襲,緊接著便是聽不懂的山匪暗語,眼見一伙山匪來襲,我等只得與其搏斗,叫他們鉆了空子。”
穆駿游目光沉凝,道:“你仔細回憶回憶,暗箭從何而來、山匪又從何而來?!?/p>
熊門皺著眉頭仔細回憶,突然靈光一閃,猛地抬頭望向穆駿游。
穆駿游看他的神色便猜到事情原委,待熊門將情況細細說明后,他搖了搖頭道:“是我低估此人了?!?/p>
他又問:“你跟著他們一路進城,可曾發(fā)現(xiàn)陳太醫(yī)身邊的那些人有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