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再三強調,月卿是春風樓里的招牌,將來要賣給了不起的人物,依然攔不住四下無人時,總會有人惦記著想要占月卿的便宜。
某日,伴著老鴇一陣陣吆喝,侍女魚貫而入,各種胭脂,沒見過的面飾全往月卿的臉上招呼,這是從未見過的陣仗。
老鴇說,月卿要在春風樓跳一曲舞,然后,擇一良人歸家。
“聽說是崔家的公子包下了整座春風樓,要辦什么豪杰宴呢?!?/p>
老鴇一走,為月卿細細上妝的侍女嘴里就開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月卿冷冷地在心里暗啐了一口老鴇。
老謀深算的狐貍,巴不得我攀個高枝賣好價錢。
月卿可不是第一世什么都不懂的他了。
煙火紅塵中待了兩百年,什么事情或多或少都知道點。只是,他現在還是無法接受自己,作為一名女子的身份。
……
“我本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為何腰盤黃絳,身穿直綴?”
柔和的聲音在高臺上響起,臺上人眼波流轉,妝容嬌媚,一張臉和天仙似的。
明明是從山上偷跑下來的小尼姑,卻身披羽衣霓裳,嬌眉輕蹙,丹唇微啟。
埋了藏經,棄了木魚,丟了鐃鈸,為自己學不的得羅剎女去降魔,南海水月觀音座而感到煩惱。
宋問剛進到包間,從樓上眺望,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美景。
好似在哪里見過……
宋問直直盯著臺上婀娜多姿的身影。
崔家子雖然喜愛美人,眼下顯然對冷面無情的宋問居然會動情而感到詫異,輕扣手中的玉杯。
見宋問投來疑惑的目光,崔家子挑了挑眉,“黃金千兩,這美人今晚就送到你屋子里?!?/p>
迎來宋問的一頓暴打。
月上柳梢頭。
月卿被人送到春風樓的一間客房里。
陌生的環(huán)境,還點著陌生的焚香。
不知是誰別有心思,月卿身上還穿著跳舞時的那一身羽衣。
比起登臺時的光彩耀眼,裳上浸染著香汗,底下的肌膚若隱若現。裙角不知何時被勾起了線,莫名狼狽。
倒真像個從哪家偷跑出來的姑娘。
老鴇臨走前千交代萬囑咐,生怕月卿不知輕重,將客人伺候得不盡心。
月卿輕晃著雙腳,偶爾敷衍一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