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宋宴不走心地聽著祝蘭臺的長篇廢話,時不時用余光偷瞄一眼君臨微的位置。
在看到對方一步步緩慢挪動到門口,下一秒人就消失不見,宋宴在心里氣笑。
他隨口敷衍祝蘭臺,結(jié)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對話。
宋宴假借閑逛之名在青丘轉(zhuǎn)了好幾圈。狐女各種不小心拋擲到他身上的鮮花手帕幾乎熏暈了宋宴的鼻子,可他連君臨微的影子都沒見著。
直到宋宴實在忍不了,在自己周圍施了一個隔離咒,又用清潔咒將全身上下弄干凈,他忽然在一處拐角看見熟悉的影子。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宋宴深呼一口氣,直到將掌心掐出血來才讓面容顯得沒那么猙獰。
于是,當君臨微終于打探到想知道的,正拍著青眠的肩膀連聲說“謝謝小兄弟”時,他感到一陣寒意遍布全身。
再看青眠,已經(jīng)嚇得露出三條尾巴出來,眼角也變出許多絨毛?!把醯钕隆!?/p>
青眠顫顫巍巍,恨不得自己是未開智的狐貍直接跑開。
“你為什么故意嚇他?”宋宴還沒有開口,君臨微嗔怪的聲音就傳過來。刺耳極了。他快要控制不住心底的暴戾。
這時,宋宴又聽見君臨微欣喜的聲音?!斑@是什么花?”
宋宴抬眼望去,君臨微已經(jīng)傾著身子,從花叢里摘了一朵開得極艷的出來。
“送給妖王殿下了。”是君臨微忍住笑的聲音。頭頂?shù)妮p微觸感讓宋宴全身最柔軟的地方觸動一下。
算了,自己同自己置氣做什么。宋宴心中的郁結(jié)如風(fēng)一般消散。
誰也沒有去在意此刻的舉動是否合規(guī)矩。
翌日,君臨微是被宋宴從溫暖被窩里撈出來的,寒風(fēng)吹到面上的那一刻,君臨微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
還是身體原因,君臨微最近越來越嗜睡了。沒準哪一天就長睡不醒。
君臨微突然醒了神,看著宋宴,如果真的到那一天,要向宋宴坦白嗎……
宋宴并不知道君臨微心里所想,他難得見君臨微犯迷糊的樣子,內(nèi)心涌動著不知名的竊喜,卻又忽然生出錯覺,人好像瘦了。
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有一瞬心像被刀劃開似的。宋宴回想起手下匯報仙洲的事,渾身散發(fā)著活人勿近的氣場。
是他自找的,他活該。
心里的聲音在咆哮。
別忘了當時你聽到他身死消息時恨不得殉情的狼狽樣,可憐蟲,你根本放不下。
這是另一道冰冷的聲音。
“我們?nèi)ツ睦?,宋宴……”君臨微還沒有完全清醒,詞的末尾念得纏綿而繾綣。
音量很小,比風(fēng)聲更不起眼,宋宴還是聽見了。
心口的陳年舊疤隱隱泛痛,似在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