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沒有人會幫她種一院子的月見草,月見每天都有數(shù)不完的事情要做,種花種草的計劃就此耽擱。
深夜,月見對著黃豆般的燈光縫補衣服,不知為何想到了做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赫融,一直粗心大意的赫融。
這個呆子,在外面行走,也不知道衣服破了會不會換。外面可不比繁花鎮(zhèn),人家穿的都是綾羅綢緞,要是整日穿個破衣裳,豈不是平白無故惹人笑話。
一不留神,縫衣針就刺破了手指,斑斑血點滴落在剛補好的衣服上,潔白無瑕的布上頓時多了幾塊紅點,顯得刺眼。
皮膚素來嬌貴,稍微磕著碰著,那處多了一塊青紫臉上就要掉金豆豆的月見,這次卻沒有在意指尖上的豁口。
也許,會有人提醒赫融,會幫他縫補衣服,夜里留一盞燈等他,也說不定,替他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他向來皮糙肉厚。
苦澀漫延了整個嘴巴。
月見突然就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心思了,很快便熄了燈,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得眠。
繁花鎮(zhèn)的其他人當(dāng)然不知道月見的這些心思,鎮(zhèn)民們看著月見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標(biāo)致,不少人起了說媒的心思。
這段時間內(nèi),明里暗里,來了幾波人向江大財主打聽月見的事情有沒有什么著落。
江大財主無可奈何,也不想欠別人人情,找個日子直接向月見挑明了這件事,詢問月見她自己是什么想法。
自赫融離開后,再沒有人照顧月見,山上那幾個老妖怪,指望他們能好好帶著月見,還不如祈禱野豬能飛上天。
左右月見和自己的女兒玩的好,府里也不缺一間空房,一次,江大財主路過月見的居所,看上去隨時傾倒的危墻,缺磚少瓦,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會漏水的房頂……江大財主的眉頭全擰在一塊兒,將月見帶回了江府。
一個月后,江財主拜托鎮(zhèn)上有聲望的老人主持儀式,他準(zhǔn)備將月見認(rèn)做義女。
月見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江財主為人和善,加上她確實和江念關(guān)系好,與她而言,不過是換到一個距離江念更近的地方居住。
在哪里住都無所謂,所以,當(dāng)江財主問及月見時,她沒想太多便直接答應(yīng)下來。
江財主認(rèn)為,既然將月見認(rèn)做義女,自己自然要盡到作為義父的責(zé)任,但月見畢竟不是他的血脈至親,江財主不好做月見的主,遇到什么事都是和先月見一同商量。
“月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p>
江財主還是一如既往溫和。
聽到這句,月見才舍得抬起頭來打量眼前的江財主,打那天晚上想了一晚,月見就一直是這幅游離世外,神思不屬的樣子。
直到江財主連喚了幾聲,“月見,月見,你在聽嗎?”
這才將月見從自己的世界中拽出來。
歲月催人老??粗斨鲀婶W新生的白發(fā),月見的心里冒出來這句話。
曾幾何時,那個總是一臉笑瞇瞇,信奉和氣生財?shù)慕筘斨鳎樕锨娜慌郎狭税櫦y,甚至在他的臉上,還出現(xiàn)了幾塊老年斑,這些都是衰老的標(biāo)志,表明了江財主不再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