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懂什么叫zuoai!”
第一次看見月卿這樣的神態(tài),如此猙獰,如此聲嘶力竭,像精神失常的潑婦一般。
晝?nèi)A沒有反駁,但也沒有退步,如同一塊沉默的頑石,不知風刀苦,霜雪催。
從那天開始,月卿變得無理取鬧起來,諸如飯菜不合胃口,茶水太燙了,動輒一點小事就大發(fā)脾氣,一定要晝?nèi)A低頭服軟。
宋問縱容著月卿的一切無理取鬧,態(tài)度耐人尋味。
可晝?nèi)A只覺得可悲,在這場三個人出演的戲劇中。
他可以對月卿低頭,可以為月卿賠不是,但晝?nèi)A不可能一直陪伴在月卿身邊。
晝?nèi)A一直清楚這一點,月卿也知道,甚至,他覺得宋問也清楚。但誰都沒有打破僵局。
可笑的鬧劇持續(xù)了月余,終于收尾。
晝?nèi)A逃出了城主府。
曉鶯,自己愛的人,未來的妻,晝?nèi)A懷揣著即將相聚的美好,返回雨山村??伤恢罃[在前方的不是美夢,而是一條慘痛的不歸路。
晝?nèi)A,月卿,兩人盡力隱藏著晝?nèi)A妖族的身份,瞞了十年,還是被雨山村的村民識破。
鮮血浸潤著晝?nèi)A的尸體,染紅了村民,一群妄想長生富貴的凡人的眼睛。
而月卿,自晝?nèi)A離開后,臉上盡露悔恨之色,他想了許久,才在兩難中做出了抉擇。
是的,月卿相通了,既然晝?nèi)A選擇平平淡淡度過這一生,他可以尊重晝?nèi)A的決定。
若是晝?nèi)A放棄妖族的長壽,選擇過好凡人的普通一生,月卿可以守著他直至白頭,之后再獨身一人回妖族。
至始至終,困擾月卿的,從不是什么情劫,而是晝?nèi)A是否能獲得幸福。
只是,當月卿準備離開城主府時,宋問并未挽留,甚至還說,“不必再回來了?!?/p>
說完話,宋問的瞳孔中閃著的光辰被攪碎成混沌,眼底泛起絲絲漣漪。
看著宋問一臉“早該如此”的表情,月卿臉上不顯,心臟一陣顫動。
可當月卿回到雨山村,看到的不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婦在鄉(xiāng)野間漫步,而是是尸陳遍野,滿目蒼夷。
多么荒唐,那可是手無寸鐵的村民,竟能把呼風喚雨的妖開膛破肚,五馬分尸。
而月卿所珍愛的晝?nèi)A,他唯一血肉相連的至親,被最愛的女人背叛而失去性命,甚至每一塊血肉都被恬不知恥的村民利用。
數(shù)不盡的尸骸,凝聚了枉死的妖族未能瞑目的所有怨氣,生成的障霧包裹了整個村莊。
凡人啊,在觸手可及的好處面前,一臉癡相,宛如入魔。早在拿起屠刀的那一瞬間,他們殺紅了眼。
月卿突然有了心魔,他不惜廢掉八世歷劫所積攢的修為,永世無法超生,也要讓雨山村的所有人下地獄。
障霧更加濃厚了。
所有人,必須為晝?nèi)A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