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里有天子會允許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陛下,”殿外的小太監(jiān)走進來稟報,“陸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被实蹟[擺手。
陸節(jié)步入殿中,行禮平身后,平淡道:“陛下,蕭府燒毀的書房里只尋到一枚火折子,的確是有人縱火。”
“但現(xiàn)場除卻火折子,密室里所有金銀珠寶與房契皆在,都已化為碳灰,縱火之人應不是沖蕭府遺留的財產(chǎn)而來?!?/p>
“或許是,蕭大人生前得罪的人太多,被人蓄意報復?!?/p>
“或許?”皇帝敲了敲桌子,“你跟在蕭風望身邊這幾年,就只學到或許二字?朕不要什么或許,朕要你抓到縱火真兇!”
陳貴妃適時開口哭訴,“陛下,什么得罪了蕭大人,那人分明是知曉臣妾救子心切,才刻意在這日縱火燒書房!陛下!此人膽敢謀害皇嗣!依臣妾看,長公主亦是幫兇,公主府上下都需抓入昭獄嚴加拷問!”
長公主沒忍住,嗤笑出聲,“蠢貨?!?/p>
“一個斷腿的皇子,有何好謀害的?”
“七皇子死于中毒,若非親近之人,如何能防不勝防?說要抓入昭獄拷問,那該從蒹葭殿抓起。本宮不過是請走一個張?zhí)t(yī),貴妃就將臟水往本宮一個人頭上潑,未免可笑。”
皇帝頗為頭痛,“貴妃,皇姐只是嘴上不饒人,并無害老七的動機。你也說了,若非先前她向母族討要千年雪蓮,老七的腿傷也不會好得這樣快?!?/p>
長公主笑了笑,沒說話。
“太子今日又不在宮中么?”皇帝話鋒一轉(zhuǎn),極為不悅。
不待薛公公開口,陸節(jié)已率先陰陽怪氣道:“回稟陛下,今日臣去蕭府查探時,路過太明湖瞧見太子殿下包了一艘畫舫,似乎要約人游湖呢?!?/p>
“混賬!”皇帝怒不可遏,“他弟弟生死未卜,他還有心思游湖?”
薛公公:“……”這陸大人平日里與太子殿下也無甚齟齬,怎么還上趕著告狀呢?
“陛下……”殿外看守的小太監(jiān)再次入殿,“太子殿下在殿外等候。”
“讓他滾進來!”
皇帝掃過哭啼不休的貴妃和神情戲謔的長公主,煩亂地擺擺手,面上并無半分死了皇子的悲痛,“都下去,貴妃,老七的葬禮由你自己主持,宮中素服七日?!?/p>
頓了頓,又道,“這幾日,宮中事務你既忙不過來,鳳印便交還皇后吧,她禁足這么久也該知錯了?!?/p>
“陛下?”貴妃不可置信望著他,心一點一點墜入冰窟。
分明她的孩子死了,她的夫君不但不寬慰他,甚至還要奪走她手中僅剩的權(quán)利給旁人。
薛公公扶起貴妃,“娘娘,奴才扶您回宮?!?/p>
長公主與陸節(jié)同時轉(zhuǎn)身往外面去。
走出宮殿時恰好與殿外的梁成燁迎面撞上。
“長公主。”梁成燁冷淡地問候一句。
“哼?!遍L公主翻了個白眼,并不搭理,反而看向陸節(jié)。
“陸大人,驍翎司沒了蕭風望,竟然連區(qū)區(qū)一個縱火犯都查不出來了?”長公主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