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公府不過如此。
“……”
陳恒之沉默目送少年離開,袖袍下的手緩緩收緊。
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少年禮貌之下的冷淡與疏離。
定是那日射箭場的事嚇到了少年,以至于少年不敢再靠近他,怕再與他親近,連累到他。
說到底還是蕭風(fēng)望乖張跋扈目無王法。
都是蕭風(fēng)望的錯。
回廊外風(fēng)雪越發(fā)大了,雪花隨風(fēng)亂舞,飄過國子監(jiān)最高的鐘樓,簌簌落在朱雀大街上,被行人一腳踩成泥。
李耀祖被白翅隨意丟到朱雀大街上,一邊爬起來,一邊口中還在謾罵些什么。
若回去,張氏知曉今日的事還不知要如何責(zé)備他。李耀祖干脆用身上僅剩的一片金葉子去往梨園,開了廂房。
就這樣坐在廂房里,滿臉陰沉地等謝枕云來送錢。
即便知曉國子監(jiān)下學(xué)還需許久,他還是忍不住焦躁起來。
一個賠錢貨,竟敢讓他等這么久。
不知多久,門外突然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
每一步都帶著莫名的壓迫感,不像是謝枕云那個病秧子能走出來的。
但此刻他耐心全無,并未想太多,見門從外面被推開,登時罵道:“讓我等這么久,賠錢貨你膽子肥了?”
話罷,他甚至來不及看清來人的人,只聞破空之音瞬間逼至面前。
隨著一聲凄厲慘叫,一枚金葉子刺透他的右手掌心釘入地上。
“你喚誰賠錢貨?”
李耀祖疼得滿頭大汗,額前青筋暴起,說不出話。
門外射進來的光被男人高大的身形擋去,隨后走進來的兩個身著飛魚服的驍翎衛(wèi)面無表情關(guān)上門。
屋中陷入昏暗。
“你……你想做什么?”李耀祖不認識驍翎衛(wèi)的指揮使,只是被男人兇戾的面相嚇得想往后挪,卻又因右手被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一個驍翎衛(wèi)搬來椅子,放在他面前。
男人隨即坐下,長腿曲起,神色散漫俯視他。
“李耀祖,祖籍秣陵,年二十九,院試三次,鄉(xiāng)試四次,才考上舉人?!笔掞L(fēng)望輕嗤一聲,“要我說,科舉這么辛苦的事便不該讓你去做?!?/p>
“詔獄里的囚犯太久不見葷腥,正好缺一頭豬,你的肉,他們應(yīng)該會高興?!?/p>
李耀祖不認識指揮使,卻認識驍翎衛(wèi)所穿飛魚服,當即顧不得痛,急聲道:“大人,我一個安分的考生,如何會與詔獄的囚犯有牽扯?還請您明鑒?!?/p>
蕭風(fēng)望抬腿,一腳踩在李耀祖頭上,“你偷走了我要上貢給陛下的金葉子,偷盜貢品,是為藐視君上?!?/p>
“證據(jù)確鑿,本官依律捉你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