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間里死一般寂靜。
蕭風(fēng)望站在榻邊,感受著指尖上那幾顆牙齒傳來弱小無力的力道,險些就要氣笑了。
張口就咬人,真把自己當(dāng)貓了?
等了結(jié)了這個案子,看他不把這病貓的爪子剁下來喂狗。
當(dāng)朝寵臣的腦袋他都砍,更何況是個沒爹疼沒娘愛的。
蕭風(fēng)望抽回手,瞥了眼食指上淺淡的咬痕,吩咐一旁的大夫:“先把他弄醒,藥讓他自己吃?!?/p>
“額……”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大人,得退了燒,才能醒得過來啊……”
下屬站在身后,低頭憋笑。
“大人,還是讓我來吧。”下屬道。
蕭風(fēng)望看了他一眼,將瓷碗放在案幾上,懶洋洋往窗邊的軟榻上一靠。
待看見下屬喂下一整碗藥,他又不虞地舔了舔犬齒。
很好。
只咬他,不咬旁人?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醒了醒了。”大夫松了口氣,上前繼續(xù)把脈,“燒退了大半,再按照小人的方子吃幾日藥,自然便全好了?!?/p>
謝枕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陰森血腥的詔獄地牢,而是天青色的床幔。
忽而有人走到榻邊,他側(cè)目對上一雙兇狠的鷹眼,下意識裝作怯懦的樣子,往里面躲了躲。
男人磨著牙根,盯著他秋水流轉(zhuǎn)仿佛藏著鉤子的瞳眸:“現(xiàn)在知道怕了?剛剛咬我的時候不是挺兇的?”
不要撒嬌
謝枕云坐起身,抬眸觸及男人右手食指上淺淡的咬痕,緩慢地眨動眼睛:“病中多有冒犯,還望指揮使恕罪,只是……敢問指揮使,我為何會咬到您的手?”
“指揮使又為何……沒躲?”
“問題這么多,你是指揮使還是我是指揮使?”蕭風(fēng)望撩起衣擺,坐在下屬搬來的凳子上,狹長眼眸如刀鋒般冷冽,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七日前你坐船趕往京城,那個闖入你船艙的男人去了哪里?你遲遲不肯言,莫不是幫他逃跑了?”
謝枕云烏黑長發(fā)披散腦后,身上厚實的被褥讓他得以汲取暖意,是以他整個人都忍不住蜷縮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張小巧瓷白的臉。
“我沒有幫他逃跑?!甭曇羯硢。星?guī)е且簟?/p>
“你說沒有就沒有?我看上去很好騙么?”蕭風(fēng)望面無表情,掃過他淺茶色眼眸中溢出來的水色,“謝三公子,這里是詔獄,撒嬌不管用?!?/p>
謝枕云擰眉,小聲道:“我沒撒嬌。”
蕭風(fēng)望盯著他蹙起的眉,“你怎么又撒嬌。”
謝枕云:“……”
這位驍翎衛(wèi)指揮使,似乎不似傳聞中那般手段狠辣嗜血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