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倆夫夫出去度假滑雪享受二人世界,他個碩大電燈泡跟著干嘛?融入不進(jìn)去就算了,還得遭方彥白眼。
陳都莞爾一笑,單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透明鏡框,輕聲道:“我和你哥商量過了,大過年留你一人在家太孤單了,不如跟我們出去一起轉(zhuǎn)轉(zhuǎn),就當(dāng)散心?!?/p>
祝沅不理解。他有手有腳有吃有喝,自己待著不要太爽,根本不會覺得孤獨。
再說他也不會滑雪,去了能干嘛?
“跟我們還委屈了你?”方彥在旁聽了大半,見他推三阻四,不耐的合上手中的筆記本電腦:“以為我愿意帶著你?”
一年忙到年尾,他好容易有機(jī)會跟老婆出去玩幾天,結(jié)果老婆惦記家里的小兔崽子,說什么怕他被丟下寂寞,非得要帶上,言辭鑿鑿隱隱對他這當(dāng)哥的不稱職的指責(zé),弄得他心里也愧疚,好像真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
可是沒想到人家沒心肝的根本不想跟著他們,白瞎陳都一片好心,方彥看著就來氣。
陳都瞪了他一眼,回頭輕拍祝沅的肩膀:“別聽你哥的,他就那個狗脾氣?!?/p>
祝沅是認(rèn)真不想跟著,奈何陳都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讓他留下,他也沒辦法。
大年二十九那天,方彥提前給總公司所有員工放假,當(dāng)天下午就拖家?guī)Э谧饺孙w機(jī)前往瑞士,連陳都養(yǎng)得那只油光水滑的肥狗都帶上了。
祝沅是第一次坐飛機(jī),根本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會暈機(jī),趴在床上吐得七葷八素,命都去了半條,下飛機(jī)腿都是軟的。
“怎么吐成這樣?”陳都心疼的給他找來輪椅推著走,一邊納悶:“以前沒聽說你暈機(jī)啊?”
祝沅也沒心思解釋,窩在輪椅上抱緊毛毯,累得眼皮都不想抬。
他們住的酒店就在滑雪場旁邊,拉開祝沅房間窗戶的床簾就能看到不遠(yuǎn)處巍峨聳立的雪山,映襯著湛藍(lán)如洗的天空,有種清澄透徹的美麗,呼吸間仿佛都是冰冷新鮮的氧氣。
祝沅勞累大半輩子,還從來沒出過國,更別提親眼看到如此壯麗的雪山。他一時忘了身上難受,趴在窗邊愣愣的看著。
昨晚還在國內(nèi),今天就到了國外,這種感覺很奇妙。
陳都敲門端了杯檸檬水進(jìn)來,見他一動不動看雪,不由提醒道:“別老一直盯著,對眼睛不好。”
“等你明天身體好點,我?guī)阆氯セ??!?/p>
祝沅回身,從他手里接過水杯輕抿一口,頓覺唇舌化開淡淡的檸檬清香,原本因為劇烈嘔吐而引起的燒心頭暈癥狀好了不少。
“我……不會滑雪?!彼€是想拒絕,即便知道陳都是好意。
陳都笑著搖頭:“沒關(guān)系?!?/p>
他其實都看得出來,這孩子口是心非。
明明害怕孤單的要命,卻又故意假裝不在乎,還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咱們隨便玩玩就好?!彼穆曇裟敲礈厝?,看著祝沅的眼睛仿佛有光:“我可以教你?!?/p>
“就算學(xué)不會也沒關(guān)系,我很有耐心的。”
陳都沒有說什么煽情的話,祝沅心里卻泛起一點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