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少女顧忌著她示好的動作,想要躲又沒躲開。
她剛才聽得真真切切,這女孩可是幕后謀劃呢,就是這人出的主意讓少年綁捆的自己。
盧玖兒微微一笑,柔聲對她道:“小姐莫怕,敢問令尊可是巡按御使安子鴻大人?”
“正是!”少女見她知事,仰高了臉孔,“你們還是快快送我回去,否則以你等的能耐,絕對難以承受父親大人的雷霆震怒!”
十一
神助攻的千金小姐(上)
盧玖兒心里吁了口氣,那便是沒猜錯了。她向御史千金深深地行禮福身,道:“玖兒夫子歐陽齋是安大人舊友,當年舊東家戚五姨奶奶一案,有幸得大人紆尊垂詢才能翻案,脫身囹圄洗刷了冤屈?!?/p>
在旁的石頭一聽,這還得了!一屈膝便安錦蝶前面撲通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個實實在在的響頭。
“干、干什么!”安錦蝶被他突如其來的大禮一嚇,側讓過身子不敢受。這人怎么一言不合便跪磕。
每每想起戚宅舊事,忠厚的石頭便不由得哽了聲音紅了眼?!芭f主曾蒙安大人大恩,石頭心里一直感激不盡,卻是螻蟻小民哪里見得大人真身。今日有幸遇到小姐,石頭便在這里磕拜謝過了。”
語罷,便要去解安錦蝶手腳上綁緊的麻繩。
“小姐遭罪了?!北R玖兒見她手腕被勒多時,已是有圈深深的紅紫痕印,便輕柔地替她按摩舒緩一下,以便血氣恢復通暢。
安錦蝶被他們先兵后禮給弄蒙了。
這幫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壞人哪。不過,不管了,先離開這里到了安全地方再說。
“那我回去了。”等找到自家侍衛(wèi)后就派人圍了這里,屆時再來好好聊聊。
蔡志北站了起來,孤身佇立在小庭院的一方天地間,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悲壯之勢。
“我不允準?!彼溆踩绫亻_口,倔強道,“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恩什么情,但一碼歸一碼?!彼攘诉@么久的機會,終于才看到一絲能搬倒那幫污石穢磚的機會,怎么說也不肯輕易放手的。
“你……”安錦蝶氣結,惱紅了粉臉。
石頭張開鐵臂擋在御史千金前頭,勸道:“大北,姑娘總說方法比問題要多。咱們慢慢再從長計議好不好?!?/p>
“從長計議?他們每天在外頭拐擄了多少孩童少女,你們知道嗎?每天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在賊窟里叫天不應生不如死,你們知道嗎?”蔡志北低吼,宛如受傷的野獸紅了眼,“你們不知道!你們只知道自己得救了,卻根本無心理會那些在火坑里掙扎痛苦的人,更選擇無視走在街頭上還在童真歡笑卻早已被惡人盯上的稚子!有多少人因此而淪落、有多少人陷入無盡的痛苦、又有多少人在絕望中死去!你們哪里會知道???”
聲音越到后面,越是竭力嘶啞。
盧玖兒聽得心頭一顫,敏感地察覺到他那滿溢的悲傷與憤懣。
她上前幾步,凝視著他,低聲試探地問道:“大北,是不是你姐她……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她記得,那天初見的下晝,他便有提及過,他們的大姐就在第一天踏進省府城,便被拐騙入了青樓妓宅的。難道說——
“死了!她已經(jīng)死了!終于被折騰死了!”蔡志北像是用盡全身氣力在嘶吼,到最后,兩行清淚忍不住自紅了的眼眶溢出,便像是開啟了關著的一扇門,他放聲大哭,倏地坐到地上,頭枕埋到手臂里,逕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隱忍了很久、很久、很久。
得知這個消息后,他根本沒來得及傷悲,憋著憤怒便開始籌劃這一切,直至……現(xiàn)在,才不得不將一腔悲憤發(fā)泄而出。
“都怨你們!為什么要挑這個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