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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媽媽 第53節(jié)（第2頁）

秦曉燕正視她們，“不想念就是不想念，我覺得讀書沒用，也一點都不好玩，有讀書的時間，我能幫我媽媽干完家里的活。我們這種地方的人，讀了也沒用，將來也不會有什么出息的，這是在浪費時間?！?/p>

她說完，抱著那袋木薯粉繞過倆人走了。

隔天，她們到辦公室找高珂借書，發(fā)現(xiàn)她不在，霍志勇指指外面，對她們說：“小高老師在樹下打電話?！?/p>

她們又結(jié)伴來到之前研究世界地圖的那棵樹下，高珂坐在樹根上，把手機揣進(jìn)口袋，用手抹眼睛。成娜和奉春走到她面前，見她臉頰上亮晶晶的，是眼淚。

“高老師，你怎么哭了?！瘪T奉春問。

高珂快速地擦干淚，笑著抬頭看兩個人，“我沒哭。打磕睡呢。怎么啦？”

成娜回答：“我們來找你借書?！?/p>

“好啊，”高珂站起來，“以后你們想看什么書，直接從我桌上拿就好了，不用問我，也不用還給我。你們想看什么書就告訴我，老師過段時間要去縣城一趟，到時候帶點書回來?！?/p>

馮奉春笑：“我們也不知道有什么書?！?/p>

高珂摸摸她的腦袋，“那我就什么都帶一點，總有你們喜歡看的?！?/p>

成娜抬頭問她：“秦曉燕再也不會來上學(xué)了嗎。”

高珂蹲下，一只手撫馮奉春的臉，一只手撫成娜的臉，眼底有很濃的哀傷，這是她們從沒見過的神色。

“你們一定要好好讀書，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念下去。有問題，找老師?！?/p>

高珂沒回答她秦曉燕到底會不會來上學(xué)，也沒說自己為什么而哭，總之，后來的日子，她們確實沒再在學(xué)校里見過秦曉燕。

陳治非被全班孤立后，也老實了許多，平常見到成娜都繞著走。倆人上一次對話，是成娜找到他，他是當(dāng)天的值日生：“我的橡皮掉垃圾簍里了，你去給我撿回來。”

他來到垃圾簍前，拇指大的橡皮，單憑肉眼是找不到的。陳治非預(yù)感到不妙，回頭看她，果真見成娜怡然自得地站著，嘴角舒展，對自己發(fā)號施令：“如果眼睛找不到，就用手去找?！?/p>

陳治非咽了口唾沫，不敢說不，硬著頭皮去翻垃圾簍，正值感冒季，他摸了一手的痰和鼻涕。最終在底下找到了那枚橡皮。

“好臟，我不要，你給我擦干凈。”

陳治非忍辱負(fù)重地回答：“我沒紙?！?/p>

“你不是穿著衣服嗎？”

他看向她，她理所當(dāng)然地等候著。

陳治非拿自己的衣角去擦那個橡皮，邊擦眼淚邊掉下來。等橡皮擦干凈后，成娜又說：“你知道橡皮是什么味道嗎？”

他搖搖頭。

“巧了，我也不知道，”成娜笑了笑，“那你幫我知道知道吧?！?/p>

他嘴唇顫抖起來，“橡皮不能吃，會死人的”

成娜收起笑，“你又沒吃，你怎么知道?！?/p>

陳治非拿著橡皮，在她的注視下咬下一口，橡皮混著灰塵和鼻涕的味道，他的視線被眼淚模糊。

他已經(jīng)知道了，成娜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只要她在一天，就會讓他痛苦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