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冠拆掉,頭發(fā)散著,裴再指腹劃過發(fā)絲的動作很輕柔很舒服,小段不自覺抬頭,蹭了蹭裴再的手心。
“怎么能跟懷容喝這么多酒呢?”裴再道:“你很喜歡他嗎?對他這么放心?!?/p>
小段瞇著眼睛,“你什么身份跟我講這些話。”
如果他說是臣子,那小段陛下就要讓他閉嘴,如果他說老師,那逆徒小段決定叛出師門。
裴再說:“從我自己,我見不得你跟別人太親近?!?/p>
小段樂了,“真的假的,你這不就是承認了,你心里有我?!?/p>
“是,”裴再道:“我道貌岸然,說的話冠冕堂皇,其實都是我的私心。我怕我會拖累你,又不肯接受你全然忘記我,所以進退失據(jù),首鼠兩端。沒有比我更卑劣的人了,因為我到現(xiàn)在才肯承認,我的私心都是你?!?/p>
小段轉(zhuǎn)過頭看裴再,“那你怎么還沒死啊?!?/p>
他俯下身,耳朵貼在裴再xiong口,“你的心跳的好快,你是不是快死了?!?/p>
“說一句愛你就要死嗎?”
小段點頭,“是的呢?!?/p>
叫裴再說一句愛,當然比叫他去死還難了。
裴再扳過小段的臉,在他嘴角落下一個吻,“我愛你。”
小段看著近在咫尺的裴再,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他在床上直起身,指著裴再說,“哪來的妖精,快從裴再身上下來!”
裴再舔了舔流血的嘴角,看著小段,“你是真的喝醉了,還是想裝傻?”
小段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我不傻,我是天下
夜色靜謐,綠豆睡在籠子里,屋里屋外只有竹樹瀟瀟。
裴再屈身在床邊蹲下,看著小段,“你說的對,還有別的嗎?”
“還有”小段開始思考,他不想思考,腦袋很暈,于是他變了臉,“你誰呀,你憑什么問我,我可是陛下!”
小段伸出手指,一下一下戳著裴再的xiong口,“給我跪下?!?/p>
裴再后撤一步,慢慢地屈膝跪在床邊。
他抬起頭,手扶著床沿,仍那樣用目光鎖著小段,他輕聲說,“陛下,我跪好了?!?/p>
小段愣愣地看著他,他的動作清晰地落在小段眼里,不知道觸動了哪一處,小段的手指都是酥麻的。
小段低頭不說話,或許是酒勁上來了,他有點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