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榕樹下,裴再在幫換女寫字。
不聞不咎和不鑒都在,每個(gè)人手上都拿著紅綢,在互相商量著想寫點(diǎn)什么。
小段走過去,問換女,“你也想往上掛?”
換女點(diǎn)頭,小段指了指過來的方向,“我剛才看到有人把上面的紅條子夠下來?!?/p>
榕樹就這么大,天天掛天天掛,早晚有滿的一天。
換女有些猶豫,裴再開口道:“后面還有可以祈福的地方,平常人進(jìn)不去,往那邊走吧?!?/p>
換女點(diǎn)頭,幾個(gè)人起身往上走。
小段走到最后,裴再站在他身邊,“跟張金風(fēng)談完了?”
“沒什么好談的,”小段說:“不是你說的,我們不是一路人。”
裴再看他,“那你跟誰是一路人?”
昨日才下過雨,路上有些泥濘,小段穿了新的鞋子,他盯著腳下,凈挑沒人走過的,干凈的路走。
“反正不敢說跟你是一路人。”小段道。
裴再笑著道:“怕我賣了你?”
小段哼笑一聲,“怕我哪天被你賣了還覺得心甘情愿?!?/p>
裴再愣了一下,他看向小段,小段低下頭,看著腳底。
干凈的路踩上去,帶起一腳泥,越走越沾,不一會(huì)兒兩只新鞋子就沾滿了泥,難走的要命。
小段有點(diǎn)煩,他站住腳,在旁邊的石頭上蹭掉了沾上的泥。
裴再看著他,告訴他,“走這些走過的地方,泥已經(jīng)被帶出來了,走著不沾腳?!?/p>
他在前面走,小段踩著他的腳印,路面很難看,但是被走過的人踩實(shí)了,不會(huì)再沾泥巴。
小段拎著衣角慢慢走,不管他什么時(shí)候抬眼,眼前都是裴再的背影。
這條路因此變得漫長又短暫。
小段面前的裴再停下來,小段從他的背后望出去,一塊石碑立在崖邊,石碑邊還有棵樹,枝丫長在風(fēng)里,樹枝上掛了些紅綢,隨風(fēng)輕擺。
那樹杈離懸崖已經(jīng)有段距離了,小段咂舌,“這怎么掛上去的,不怕一不留神掉下去?”
不鑒道:“也有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