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人和一幫江湖俠客從后山走了。
陸言背剪著手,看向慢吞吞爬坐起來、一臉空白的王慈心。
他彎下腰,把滾了一地灰的貢果擦拭干凈,壘在墓前。
“大司徒向來不信這世上有什么天譴,不管是瞎眼的少年還是病弱的少年,大司徒都要碰一下才會甘心?!?/p>
王慈心眼睛微動,漠然盯向陸言。
“都說陸冬雪有個很厲害的兄長,我還以為你真的能化蛟為龍,一躍沖天?!?/p>
“不過十年過去了,你再厲害也只是侯府的下人,哪來的底氣替別人伸冤呢?嗯?陸言,陸大管家?!?/p>
陸冬雪便是陸言的瞎眼弟弟,他失蹤的那年冬天,陸言從軍營趕回來夜以繼日的找,直到今日,也沒能找到陸冬雪的下落。
王慈心聲帶破損嘶啞的笑道:“連自己的親人都護不住,竟妄想護住別人,真是感人??!”
陸言望著堆成三角形的兩堆貢果:“陸某區(qū)區(qū)螻蟻,縱使頭破血流也無法撼動大司徒這等巨樹,讓你見笑了?!?/p>
“只是大將軍與陸某不同,他這人護短得很,你傷了樊璃,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呢?!?/p>
王慈心收了一臉諷笑,抬抬眼皮。
“哦?那他和樊璃是有什么舊交情?”
陸言起身,望向驅(qū)馬沖上前的謝家人。
“誰知道呢?我不過是看大將軍死了十年還要從墳里爬出來護他,有感而發(fā)罷了?!?/p>
王慈心嗤笑一聲,沙啞道:“我只看到瘋狗咬瞎貓?!?/p>
話剛說完,謝氏族老、子弟,大幫人馬便沖到墳前,帶著三丈高的怒塵將兩人圍住。
謝家家主厲目翻身下馬,馬鞭指著王慈心鼻子。
“今日之事,我不問樊家和別人,我只問你王慈心!”
“你把我謝家當什么寒門小戶,來這里踩我謝家的臉!”
王慈心坐在地上,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山巒,道:
“這昭陵山上,我哪一處不能去?特來祭奠謝道逢罷了,莫非連這個也不許?”
一則清潤的聲音回道:“對,不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