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瞇著眼睛,眼下泛起潮紅,一點點難為情,一點點悲傷,又有一點點慶幸。
幸好他的老婆寶寶是很色的,起碼他會很喜歡他的身體。
倏地,微涼的手指輕輕撫上他大腿處微微泛白的傷疤,夏時云溫聲問:“這是怎么回事,能告訴我嗎?”
全都是剛才夏時云弄哭的。
余妄一怔,剛放松發(fā)酥的脊背瞬間僵住。
他的視線緩緩下落,如生銹的機器般一卡一頓的,定在自己大腿處幾道斑駁交疊的舊傷痕上,下意識動了一下腿,似乎想把痕跡遮擋起來。
但青年微涼的指腹就抵在上面,甩脫不掉,夏時云還用執(zhí)著明亮的眼神盯著他瞧。
余妄不自然地將對視移開,低聲道:“擦破的?!?/p>
是什么擦破的,他隱藏了主語。
大概是不想對夏時云說謊,又不太想展開說。
于是就用這么模模糊糊的說法,想讓夏時云誤會是攀巖工作中被粗糙的巖石劃破的。
要換作是以前,夏時云肯定就體貼地不問了,再溫柔且自然地切開話題,春風(fēng)細(xì)雨地安撫男人驚惶不定的情緒。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了,這樣做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當(dāng)應(yīng)激源再出現(xiàn),余妄還是會變得草木皆兵。
他不希望余妄跟他在一起總是這么繃緊神經(jīng),時刻小心翼翼怕被丟下。
天殺的,他又不是周泊航那種渣男,余妄總抱有這種擔(dān)憂,他冤不冤??!
夏時云一錯不錯地凝著他,微微上挑的眼尾拉出狹長的雙眼皮褶皺,那顆顯得他很聰明的小痣若隱若現(xiàn)地被掩藏了一半,故意挑逗人似的。
“什么東西擦破的?”夏時云聲音又輕又緩,吐字清晰,帶著不可忽視的壓迫感。
余妄根本拒絕不了這種情態(tài)下的夏時云,登時為難地微蹙眉頭,薄唇忍耐地抿起。
夏時云沒有那么好的耐性等他,倏地伸出另一只白皙的手,食指曲起被壓在大拇指尖下,朝著余妄疤痕上方偏右一些的方位,修長的食指就像小小的鞭子一樣彈過去。
深黑色的棉質(zhì)衣料與瑩白的手指形成強烈的色彩對比。
暗色被淺色調(diào)彈得狼狽晃動幾下,中心之處變得更烏暗。
此等行徑是非常惡劣的行為,余妄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驚喘一聲,很難把這個舉動與他單純漂亮的老婆劃上等號。
余妄愕然地與夏時云對視,心頭沉痛的陰影都被嚇得驅(qū)散了。
青年卻無辜地睜大了眸子,那顆狡黠機敏的眼皮小痣一下子躲起來,眼睛又清澈又透潤,讓人一點也不舍得斥責(zé)。
夏時云仰起漂亮的小臉,繼續(xù)追問:“還不說嗎?”
說著,纖長的食指又一次像彈簧一般抽了過去,余妄受到打擊的衣料色澤更深色的范圍又一次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