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沃桑腦子里飛快地閃過奶奶日記里的名字,還有那些泛黃照片上站在奶奶身邊的年輕婦女——胡銳。眼前這個女人,身上那股邪氣和不羈,與照片里的胡銳有某種微妙的神似。
“你姓胡?”沃桑脫口而出,帶著試探和不確定。
胡玥挑了下眉,臉上閃過一絲小小的訝異,隨即又化為滿不在乎:“喲,陳大小姐還蠻上道的嘛?!?/p>
她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懶洋洋地揮揮手,“行了,別問東問西了,沒意思。鑰匙給我?!?/p>
沃桑下意識地握緊鑰匙,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憑什么信你?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胡玥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嗤笑一聲:“信不信由你。不過…”她話音未落,身形一晃,速度快得沃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沃桑只覺得手腕一麻,手指不由自主地松開,等反應(yīng)過來,那把黃銅鑰匙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胡玥攤開的掌心里。
“你!”沃桑又驚又怒,想撲上去搶回來。
胡玥輕松地后退半步,避開了她的動作,手指靈活地把玩著那枚沉甸甸的鑰匙,眼神帶著一絲嘲弄:“省省力氣吧,小妹妹。你以為這門是什么?普通掛鎖?插鑰匙一擰就開?”
她把鑰匙舉到眼前,對著昏暗的光線瞇眼看了看,“這扇門,鎖眼只是個障眼法,或者說,是‘陣眼’的一部分。門后面,可不僅僅是個房間那么簡單?!?/p>
“陣法?”沃桑心頭一凜,奶奶日記里那些關(guān)于胡銳精通“奇聞異術(shù)”的描述瞬間涌入腦海。
“聰明?!焙h打了個響指,將鑰匙穩(wěn)穩(wěn)攥住,“這上面刻著的,是鑰匙不假,但更是破開某種‘界’的信物。少了它,我進不去;光有它,你打不開。就算你力氣大得能砸穿這扇門…”
她指了指那厚重的深色門板,“進去看到的,也只會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幻象,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運氣差點兒,”她湊近沃桑,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瘆人的認真,“被布置在里面的‘東西’反噬,缺胳膊少腿,或者干脆瘋掉,也不是沒可能。誰知道呢?”
沃桑被她這番話釘在原地,后背滲出一層冷汗。難怪…難怪她晚上總能聽到門后若有似無的動靜,撬鎖也撬不開。
原來奶奶當年真的留下了這些詭異的東西,甚至布下了如此兇險的局,而絕不讓她打開。
她看著胡玥,對方眼神里的篤定和狂熱,讓她不寒而栗,卻又莫名地感到這或許就是唯一的途徑。
胡玥不再廢話,拿著鑰匙,徑直走到門前。
她沒有立刻去開鎖,而是伸出空著的左手,五指張開,掌心虛按在門板中心大約鎖眼的位置,離門板還有寸許距離。她閉上了眼睛,嘴唇微微翕動,無聲地念著什么。
沃桑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房間里異常安靜,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窗外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
幾秒鐘后,沃桑似乎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輕微地滯澀了一下,仿佛有看不見的漣漪以胡玥的手掌為中心擴散開來。
緊接著,胡玥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同時右手閃電般將黃銅鑰匙chajin了鎖孔,用力一擰。
喀噠…咔嚓嚓!
一種極其艱澀、仿佛銹死的巨大機括被強行扭動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某種沉悶的低鳴,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震得腳下的地板都在微微顫動。
門板上那些深色的油漆瞬間像是活了過來,顏色變得更深邃。仿佛有暗流在表面涌動了一下,隨即又迅速褪去,恢復(fù)死寂。
沒有想象中的光芒四射,沒有煙霧繚繞。那扇厚重的門,就在沃桑驚愕的目光中,悄無聲息地向內(nèi)滑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一股混合著濃重鐵銹、陳年塵土、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放久了的金屬和藥水混合的冰冷氣息,猛地從門縫里涌出,撲面而來,嗆得沃桑忍不住偏頭咳嗽了一聲。
“快進來!”胡玥低喝一聲,動作快如鬼魅,不等沃桑反應(yīng),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像拎小雞一樣將她猛地拽進了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