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自認從小到大,尤其是定婚前與李承鈺沒什么大的交際,怎就引他非娶不可了呢?
聽這話,李承鈺愣了一瞬,滿臉認真道:“儀君竟這樣想嗎?”
云桑沒說話,默認了他的猜測。
耳畔傳來輕笑,李承鈺凝著她的側臉,緩聲解釋道:“我從不是因為傅公的權柄而向你提親的,只是喜歡而已?!?/p>
“只是儀君從不曾在意罷了?!?/p>
迎著少女愣怔的眉眼,李承鈺繼續(xù)訴說自己的心事。
“我不似十弟那般活潑好動,常與姑娘搭話,我也不知該與你說些什么,你也甚少理我。”
“束發(fā)后,有許多人家去你家提親,我那時時分害怕,擔心傅公看中了哪一個,把你許給別人,那段時間我總擔驚受怕的,好在傅公眼光挑剔,一個也沒瞧上,父王
和母妃問起我的婚事,我知道若是再不果決些就麻煩了,便說儀君你為良配?!?/p>
“我十分感謝自己素來的勤勉刻苦,所以在傅公眼中有個好模樣,獨獨挑中了我,得到允準的那夜,我高興得半宿沒睡著,納征那夜我更是一夜未眠,當時皇祖父給了我戶部員外郎的差事,我那日困得在案上睡著了,不過我依舊很開心。”
李承鈺清亮的眼眸看向云桑,雀躍地問:“儀君知道我當時有多開心嗎?”
云桑直直迎上了他的雙目,眸光復雜,艱難開口道:“你知道的,我對你并無情意,我喜歡……”
“不必多說?!?/p>
李承鈺眼疾手快地截斷了自己不想聽的話,垂眸沉默了片刻,抬頭又是笑意淺淺。
“反正你我也快成婚了,多說些也無妨,我從不認為一時的喜歡可以代表一世,就如同我的母妃?!?/p>
他停頓了一瞬,回頭看了看墜在后面保持著適宜距離的仆從,將心放下繼續(xù)道:“我的母妃少年時期也有個心上人,是個落魄書生,但當時身為親王的父王對母妃一見鐘情,來外祖父家下聘,外祖父是時任禮部侍郎,自是沒瞧上那書生的,說母妃當時鬧了幾日,最后還是嫁給了父王?!?/p>
“母妃說剛開始她對父王十分冷漠,甚至一日都不愿同父王說一句話,若是放在旁的人家,怕是夫婿早就生厭離去了,但父王很喜歡母妃,便一日復一日對母妃噓寒問暖,用時間打動了母妃,所以自我有記憶起,父王和母妃便十分要好,若不是母妃身邊的關婆婆同我念叨這些陳年往事,我壓根不知父王和母妃還有這樣一樁苦盡甘來的緣分?!?/p>
“所以?!?/p>
李承鈺滿面生輝望著她,話語含笑道:“我們也可以如父王和母妃一樣,你會對我滿意的,我不比他差的,儀君?!?/p>
將英王家的家事聽了一腦袋,云桑不知說什么,最后聽到李承鈺這滿含期盼的話,她好半天不知怎么反駁他,只沉沉搖頭道:“不一樣的,世子。”
她對江見的感情,和英王妃是不一樣的。
她可能永遠忘不了江見,也永遠無法釋懷。
不知不覺間,山腰處那一朵一朵的行帳近在眼前,目的地到了。
知道寥寥幾句話根本改變不了對方的心意,云桑干脆閉嘴,去找爹爹,往自家營帳趕了。
走了好半天的山路,眾人都面帶疲憊,紛紛鉆到自家行帳歇息了。
拿出臨行前廚娘才做好的肉菜果品,父女兩人在行帳內開始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