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wèi)長刀無情,在江見的腰腹上劃出了一個約莫三寸長的刀口,因為長時間運(yùn)功飛馳,上面不斷滲出鮮血,皮肉外翻著。
云??吹醚劭粢粺?,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這樣多的血,不止是需要傷藥的,還要紗布,可如今山野里尋不到那些東西,云桑便想撕衣裳,至少撕出幾條充當(dāng)紗布。
但她低估了錦緞,亦或者高估了自己,用著吃奶的力氣撕了好幾下,都沒撼動一分。
“呵~”
只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笑,一雙手就伸了過來,暴力地撕開了云桑的襯裙,還貼心地撕成好幾條。
不敢去看江見的表情,云桑掏出手帕將傷口處的血一點點擦干凈,笨拙地將藥粉撒在猙獰的傷口上。
預(yù)料中的冷嘶聲沒等到,云桑詫異地抬頭,對上江見等了許久的眼眸。
幽黑深邃,看不出喜怒,詭異莫測。
云桑心中一怵,低下頭繼續(xù)撒藥粉。
“你身上為何會有這樣的胎記?”
蒼老、艱澀、緩慢,一句話就好像被風(fēng)吹落的枯葉,被承寧帝忽地說了出來。
云??戳艘谎郾菹拢挥X得好似臉色紅潤了些
不解陛下為何那么問,云桑看了眼那個胎記,目光很快又被猙獰的傷口吸引走了。
得快點包扎好才行。
一股腦將藥粉又撒了一大片,這下她聽到江見嘶了一聲,明顯是惱了些,但沒對著她。
“老頭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還我怎么會有這樣得胎記,當(dāng)然是自己長的,難不成找別人借?。 ?/p>
“真會問?!?/p>
本就看這老皇帝不順眼,現(xiàn)在聽他問出這個蠢問題,江見很難忍住不懟他。
懟完后,江見神清氣爽,繼續(xù)去盯他的娘子。
冒了這一次險,日后便能日日對著娘子了,江見一雙眼睛淬著笑,難掩歡喜。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承寧帝緊緊盯著那塊鳳鳥狀的胎記,記憶追溯到了十八年前,一次雨夜。
太子妃徐氏產(chǎn)下一個男孩,當(dāng)夜,天降甘霖,讓干旱了幾月的農(nóng)人欣喜若狂,承寧帝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與旁的嬰孩不同,九孫兒生下來便是白白嫩嫩的,不像前面的幾個孫兒,都是皺巴巴的小猴子,就連如今模樣精致的三孫兒當(dāng)時也沒能免俗。
而且九孫兒生得很漂亮,就像個女孩,盡管產(chǎn)婆說是個男孩,承寧帝還是打開小毯子瞧了一眼。
不止看見了把兒,還看見了嬰孩左下腹一塊造型奇特的紅色胎記。
像只展翅翱翔的鳳凰,隨著皮肉一顫一顫的,十分鮮活。
正因著這個胎記和那張酷似女孩的小臉蛋,承寧帝當(dāng)時戲言要給九孫兒取名李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