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只有寥寥數(shù)語,筆跡冷y工整,落款也是:
此物利而輕,防身用,適合你。
勿離身,若遇突發(fā),先保命,再問理。
——陵安。
林初梨讀了一遍,又讀了一遍。
他沒說會想她,沒說何時歸來,連一句保重也無。
只是叫她——保命為先,要活下來。
「……真是……我能有什麼事,需要這個?」她低聲喃喃。
語氣淡淡的,卻不知怎地,眼角微微一熱。
末了,她將那封信也疊妥,與匕首一同收進匣中,闔上蓋時,動作極輕。
此時,春喜又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封小箋:「是秦姑娘差人送來的,說是給小姐的私信。」
林初梨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頭只寫了一句:
「今兒天光極好,舟已備,酒亦溫,只欠一人共醉?!?/p>
她挑眉,唇角微g,眼底卻浮起一絲疑惑。
——茵茵不是才為議親一事煩得什麼興致都沒有嗎?怎麼忽然風雅起來,備舟溫酒,邀她泛湖?
她凝神細讀,那句「只欠一人共醉」,措辭極妙,落筆處既有余地,又帶幾分親昵,叫人無從推辭。
看來是收了情緒,氣順了,這會兒是打算帶她一起撒歡去了。
她失笑,心想——
古代nv子要想醉一場也不容易,還得要名正言順。
想釋放,得先立個賞景的名頭,說是泛舟,也不過是換個場地解悶罷了。
「……也是,她想松快,我也正悶得慌。不如一起走一遭?!?/p>
她放下小箋,吩咐春喜:「去備車罷,今日隨茵茵姊姊出門散心?!?/p>
窗外yan光正好,湖水想來也是波光瀲灩。
或許酒不能解憂,但總好過留在房里,一遍一遍去看那封寥寥數(shù)語的信、去想那撩了就走的男人。
她抬手撫過發(fā)鬢,輕聲自語:「……不想了?!?/p>
只是話雖這麼說,步子卻不自覺快了半分。
像是只要快一點、走遠一點,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緒,便不會那樣尖銳刺骨,就會被拋得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