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話了,文貍繼續(xù)說:“不過珠子在凡間易受濁氣影響,巧的是,十年后恰逢你渡劫飛升,便有上界神使來安排機緣,一舉兩得,之后的一切你便都知曉了。周詞要過的乃生死劫,你需歷的則為情劫,你們是彼此的劫數(shù),也是彼此的解法?!?/p>
一通說完,周遭靜了下來,文貍發(fā)覺她只是愣愣地盯著窗外看,仿佛這些話都未聽進(jìn)去。
“仙君?”她伸手在小滿眼前晃了晃,“小滿,你……”
“文貍?!彼难壑檗D(zhuǎn)了回來,眸子里忽然清亮亮的,“你讀過《西廂》么?”
“什么?書嗎?”她搖頭,“我從未念過凡人那些書。”
小滿朝堆成山的供品里掃了一眼,癡男怨女,拜神仙,求姻緣,供的東西也千奇百怪。
她伸手從里頭抽出一本冊子丟在文貍眼前:“你愿不愿意幫我個忙?”
“什么忙?”
“為我做一回紅娘?!?/p>
天又下起綿綿陰雨,初春將近,這幾日雨水漸多起來,過了午后,茶鋪客人只三兩個,宋攸閑閑坐在柜臺打著哈欠,宋柳憶見狀便朝他手臂拍了兩下,沒想到自己背后也同時被人輕輕拍了拍。
她回頭,身后站著個婦人,體態(tài)豐腴,約摸四十來歲,滿臉堆笑。
她認(rèn)得此人,這婦人乃是城東一帶的媒婆,走街串巷包打聽,好幾年前也曾給她說過媒,因她身有殘疾就打算昧著良心將她介紹給一個滿腦袋癩頭瘡的京城地主做小妾。
宋柳憶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正打算請她出去,媒婆倒先開口了:“姑娘可別急著趕我,我是來吃茶的,喏?!彼龔男渥永锾统鲢~鈿先付了茶錢,宋柳憶沉下氣也不好說什么。
等把茶湯茶點送過去,媒婆笑吟吟一把牽住她問道:“周小郎君可在里頭呀?”
宋柳憶皺了皺眉,露出疑問的神色,媒婆笑道:“這小郎君可了不得,我早就聽聞他在弘英書院那一眾子弟里出類拔萃,今年科考大有希望啊?!?/p>
宋柳憶微微點頭,沖她淺笑了下,媒婆喝口茶立馬切入正題:“你看,他前途無量未來一片大好,這不就有瞧上他的人家了嘛?!?/p>
宋柳憶一訝,拿出紙筆就飛速寫起來。
【他妻子新喪,怎可提這種事。】
“新喪不也一個多月了,年紀(jì)輕輕總不能孤家寡人一輩子。聽好了,那家人是城里的富戶,女兒生得花容月貌還是個大姑娘家,娶進(jìn)門非但不虧還有了丈人家的幫襯,若是以后進(jìn)了官場什么的總要銀子上打點打點吧。”
宋柳憶擺手,還要下筆,媒婆心急嫌她寫寫畫畫耽誤功夫,于是走到里頭拉了個伙計過來翻譯,碰巧捉的是出來收拾碗碟的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