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眼像兩團(tuán)燭火里的焰心,冒著透亮的光緊盯壬寅:“這都是別人命簿上寫的?”
“當(dāng)然,命啊都是一早定好的,不然也不會有人間這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p>
漆黑的屋子里靜默片刻,壬寅心覺忐忑,怕她又要對自己不利,搜腸刮肚想著脫困的法子,誰知黑暗里突兀地冒出一句:“有沒有辦法改?”
“???”他納悶道,“改什么?改命?”
“對?!?/p>
“開玩笑,怎么可能輕易就……”
聲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抬手在眼前揮了揮,一股潮shi的土腥氣在空氣中飄散。
他豎起耳朵仔細(xì)聽。
屋外的說話聲中流淌著窸窣響動,不靜下來幾乎聽不見。鼻子前莫名流沙似的落下塵土碎屑,他強(qiáng)忍住噴嚏抬頭一看。
屋頂竟流出一絲月光,繼而愈來愈亮,瞬間豁開一個大口子。
壬寅楞在原地,小滿迅速拉著他往邊上倒去,兩人挨靠著墻根,她單手撐著墻壁,摸到了一條條細(xì)長的東西,轉(zhuǎn)眼看去竟是一整排蠟燭。
此時,屋瓦轟然破開,高處躍下一道纖細(xì)的剪影,動作輕盈,看不清面孔,但這身形卻太過熟悉。
壬寅大驚失色,惶惑著連退數(shù)步。
暗夜中,只聽齊齊兩聲利刃出鞘,還云從腰間拔出對環(huán)首雙刀,一正一反握在手里。
小滿欲沖出去帶韓家兄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而壬寅卻突然一改慌張,語氣篤定地說道:“魏長風(fēng)果然有枚好棋子,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啊。”
還云面無表情,目光在二人臉上掃了一圈:“都在,正好。”
話音剛落,刀刃就著慘淡的夜色凌空劈過來,小滿拽著他閃開,壬寅反手一推,口中念念有詞。
眼看第二刀即將當(dāng)頭落下,墻根暗處一排排整齊擺放的蠟燭剎那間全部點(diǎn)燃,周遭亮如白晝,小滿雙眼一陣刺痛。
還云瞇了瞇眼,“咔噠”一聲,高處某塊磚石松動,墜下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火把,還云擰身急避,堪堪擦著衣袂躲過去了。
小滿知她怕火,催動法術(shù)正欲將火往她身上引,還云卻更快,刀尾圓環(huán)繞指連轉(zhuǎn),脫手而出,飛旋中將墻根壁板下的蠟燭齊齊斬下。
燭芯斷裂,重歸漆黑。
小滿拉起壬寅準(zhǔn)備破窗而出,誰知門外已然聽見里屋的響動,老太推門而入,韓定睿舉起一盞燈,但他如何有還云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