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身旁驀然傳來一聲笑,聽來天真無邪,一只小手不經(jīng)意地搭上她的袖子,正在火光的照耀下吃吃笑看她。
小滿一愣,說實話,這孩子和她師娘那一世看來截然不同,甚至可謂天差地別,但她心底深處那一池微涼依然起了層波瀾。
她不知人轉(zhuǎn)世輪回后是否與前世的一切再無瓜葛,還是靈魂中的某處依然如初。
她回握住那只稚嫩的手,低頭問周詞:“你若是我?guī)煾福瑫皇朗朗刂規(guī)熌锩???/p>
周詞其實猜準(zhǔn)了她的心思,但還是按自己的想法去答她:“你這么問我,一定希望我做同樣的選擇,可我為何要管下輩子的事?”
小滿驚訝地看著他,妖火在他面龐投下一片光亮,照出一雙堅定的眼眸:“生同衾,死同穴,這一世的情便都留在這一世?!?/p>
“你也這么想?!”
她掌心的火晃動起來,差點沒燒到周詞的衣裳。
“也?”
她嘿嘿一笑,沒有說話,身旁的小憐也跟著嘿嘿地笑,兩人對看一眼莫名開始傻樂,也不知在“心照不宣”些什么。
頭頂?shù)你y輝透下片片斑駁的月影,兩人邊笑邊走,下山路難走,有的坡道略有陡峭,眼看要穿過一片枯木林,小憐腳步一頓,不知被什么絆倒撲通摔在地上,周詞上前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她也不覺自己摔疼了,臉上仍在嬉笑,小滿眉頭一擰,拎起她后領(lǐng)用力朝旁提了把,揮手一簇火光將地上幾片枯葉點燃,火星爆響一下,竟劃出道弧線飛速竄向遠(yuǎn)處。
刺眼的妖火轟然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綻開一團(tuán)白芒。
“出來!”小滿厲聲喝道。
樹后窸窣吵鬧一陣后卻沒了動靜,小滿大搖大擺地抬腳走去,逼至近處,幾個人影驚惶跑了出來,半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跟前一溜跪了三人,均是十四五歲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樣,而此時全都低著頭不敢直視他們。
小滿問:“你們在這兒干什么?”
其中一人支吾道:“我……我們……我們只是山中才修煉成人形的小妖,求大仙……求前輩垂憐!”
小滿笑笑,彎下腰挑眉問道:“是不是聞見什么味兒了?”
“沒有沒有!絕無此事!”
小滿轉(zhuǎn)頭看向周詞,故意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三只妖立馬齊刷刷地捂住臉,拼命磕頭求饒:“什么靈力的味道,根本沒聞見!”
“我們真不想吃這位公子!天地良心!”
周詞當(dāng)先憋不住笑了起來,小滿抬手敲敲他的xiong膛,對那三妖說道:“記住了,他是我的人,你們休想動他分毫?!?/p>
“你的人?”
他們把這句話咀嚼回味了幾遍,其中一位少年喃喃自語說:“那便是主仆了?!?/p>
另一位立馬接口啐道:“呸,你看他們一男一女,定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