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詞看向她,昏黃的燭光斜過去落上了她的肩頭,透出一絲落寞,他心頭仿佛被針扎著,一下一下地疼。
“你也知京城兇險,就不怕我擔(dān)心?這一夜我如何睡得著?”
小滿看著他的眼睛,月色一樣,執(zhí)著凌冽,她低聲說:“我這不是好好的?!?/p>
周詞聽言苦笑,終究是泄氣了,連半句兇她的話也說不出。
他嘆了一聲,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你啊……”
“我怎么了?”她順勢靠過去,回應(yīng)著他溫暖的懷抱。
“你是貓一般的心性,我并非想拴住你,只是心憂。”
她笑笑,拍拍他肩頭寬慰道:“沒事的,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周詞托著她的身子輕飄飄抱到床上去。
這里不比周家的宅院,地方略顯逼仄,兩人需得緊挨著才能睡下。他微微俯下身,將頭埋入她的肩窩,輕聲說:“天還沒亮,再陪我睡一會兒吧?!?/p>
“嗯?!?/p>
小滿側(cè)躺著,任由周詞圈住自己,燈沒有吹滅,他睜著眼,眼里有碎亮、柔和的光,他溫?zé)岬暮粑湓谒i間,纏繞、依賴著她。
他埋頭,悶聲問道:“方才你想說什么?說給我聽聽?!?/p>
她笑了笑,伸手輕撫他的頭頂:“我去見我?guī)煾噶?,魏長風(fēng)的事,他一定會幫我。”
“師父?”他抬眼,目光一疑。
“對,就是昨日只身擋下馬車的那個人,他是我?guī)煾福蝽?。?/p>
“你有師父?”周詞頓時睡意全無,徹底清醒了過來。
“你念書還有先生呢,為何我不能有師父?!?/p>
他半天沒說話,眼神從她臉上跑到燭臺,又移向柜子。
他面色漸漸凝重,從床上坐起來,手抵著額頭沉聲說道:“我是不是該去上門拜見?尊師也是妖?有何喜好?我到時……”
“別別別!你可千萬別去!”
小滿坐起身拽著他的衣袖一臉懇求:“他不是妖,但你是人,去了說不定會刺激到他。”
“為何?”
小滿未答,眼中染上一抹愁容,她往后一仰,倒頭陷進(jìn)柔軟的被褥里:“我?guī)煾甘菫榍樗?,?zhí)念甚深?!?/p>
她看著天花板長長嘆息:“他原是掌管人間一處水域的司河之神,有一年擅自救下了一名落水女子,其實她本該殞命的,但我?guī)煾覆蝗蹋銕馗蒺B(yǎng)了。那女子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因為性情剛烈,不愿嫁給不喜歡的人才投河自盡的?!?/p>
“后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