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書上看的。”
“書?”他瞪了眼阿七,帕子掩著嘴斥責道:“你以后少看些亂七八糟的話本?!?/p>
“噢……知道了?!卑⑵咩卮瓜履X袋,繼續(xù)埋頭吃飯。
周詞靜坐了片刻,眼神漸漸凝重起來,抬頭望了眼窗外,雨后清晨,天色初霽,他放下筷子沉聲說:“我過些時日要去趟京城?!?/p>
“京城?”阿七瞬間明白過來,“我知道了,少夫人也一同去么?”
“我在考慮,我擔心那里……”
木門“吱呀”一聲,小滿從門后走進來,揉著眼睛迷糊道:“有吃的么,好餓?!?/p>
“有,我去拿?!?/p>
阿七端來粥和饅頭,把當中的菜往她面前推了推,小滿顯然還沒睡醒,一口一口木然地啃著饅頭,吃了個七七八八之后跑回自己房里繼續(xù)睡。
周詞心想,妖的本性興許確實難改,所謂“夜貓子”也不是沒有道理。
等到午后時分,小滿終于一覺醒來,神采飛揚,她翻箱倒柜一陣,興致勃勃地穿上韓泠君送來的新衣直奔周詞房外。
遠遠看見周詞竟還坐在屋里沒動靜,她抬手朝他窗里扔進一塊小石子,不偏不倚正中周詞腦門。
他吃痛地按著前額,抬頭瞧見她在外面偷笑。
“胡鬧……”
她倚在門前,手里甩著腰帶上的流蘇穗子不滿道:“昨天你說好要帶我去集市的,不會想賴賬吧?”
周詞哼笑一聲:“是誰睡到現(xiàn)在才起的?”
她立馬駁道:“是誰昨晚拖著不讓我走的?”
周詞被她反嗆了句,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兩手胡亂在桌上整理著:“我總得收拾一下吧?!?/p>
“行了行了,別收拾了,丟給阿七吧!”
她拽著周詞拖出了周家大門,一路上她哼哼著小曲兒,春風(fēng)得意,周詞也不由心神愉悅。
太微坊每月逢二、逢七時都會辦一次集市,此時坊內(nèi)已人流熙攘、熱鬧非凡,店鋪、旅社、瓦肆、貨攤應(yīng)有盡有,她拉著周詞東看西看,一會兒瞧貨郎擔上的新奇玩意兒,一會兒鉆入茶樓里聽書聽曲。
再往前,她停在一幢紅帷風(fēng)動,姹紫嫣紅的小樓下。
二層平臺上,花團錦簇,一名男子舉杯朝天笑道:“但尊前隨分,雅歌艷舞,盡成歡樂!”
小滿抬頭看去,樓內(nèi)絲竹樂聲不斷,更有馨香之氣撲面而來。
“有意思!”
她抬腿邁上臺階就打算進去,周詞一把攔住她肅穆道:“這不是你該去的地方?!?/p>
“為什么?”
“別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