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抑制地笑出聲。
也正是這突兀的一聲,讓葉芷安大腦出現(xiàn)短暫的空白,皺著小臉問他笑什么。
“我們昭昭真可愛?!?/p>
我們昭昭。
已經太久沒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她愣了足足十余秒,升起的卻不是欣喜和懷念,而是滿滿的迷茫和負擔感。
她偏過頭,將車窗降下,等風驅散走心頭混亂的情緒,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到底為什么要讓趙澤撞溫言之的車?”
事實上,她并非一點都猜不出。
紀潯也笑容頓了兩秒,“你不是準備上他的車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參雜不進一星半點的負罪感,仿佛自己犯下窮兇極惡的罪行也是情有可原的——這樣一個天生的壞人。
可偏偏又拿他沒轍。
“他是提出要送我一程,但我沒打算上他車?!?/p>
好在她反應快,及時閉上嘴,沒能讓后續(xù)那句“你當我誰的車都上嗎”脫口而出,從而被他逮到機會,同她不依不饒地就這個話題里的潛臺詞糾纏下去。
但某些人不僅天生蔫壞兒,還是個天生的談判家,總能自行找到對方話里潛藏的漏洞。
“你為什么不肯上他的車,卻上了我的?”
葉芷安能確定了,四年后的他,比五年前他們在一起前的某些地方更加讓人討厭。
她暗暗吸一口氣,“因為我有想問你的事?!?/p>
“行,你問?!?/p>
“不用,我已經問完了?!?/p>
地鐵站標識近在咫尺,再往前十余米是公交車站臺,葉芷安及時開口,“你把我放到站臺那兒就行,我坐公交回去?!?/p>
紀潯也沒減速。
葉芷安堅持道:“你要是不停,我就跳車了。”
就那性子,還真干得出這事。
紀潯也無奈就范。
上一班次剛走沒幾分鐘,葉芷安不想再等半小時,索性改成坐地鐵回的家,吃完飯清理完桌子,聽見蘇念在客廳連著臥槽三聲,“昭昭,小紀總給我發(fā)來好友申請了,你說我是該裝作沒看到,還是原地把號給凍結了?”
葉芷安多少能猜到紀潯也的目的,嘆了聲氣說:“你要是還想在紀氏工作,就同意吧。”
蘇念也嘆氣,將吸塵器放在一邊,認命地摁下通過鍵,又在屏幕上劈里啪啦敲打好一陣,抬頭言簡意賅地總結:“小紀總問我你到沒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