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潯也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她,她在車上捕獲到的那一閃而過的空洞眼神,已經(jīng)昭示著他這些年過得不算好,哪怕身家比以前富庶許多,內(nèi)心世界依舊貧瘠如荒漠。
她提起一個笑容,掩蓋眉宇間的郁結(jié),輕聲問:“你見過紀總嗎?”
“他爸?”
葉芷安點頭。
“現(xiàn)任總裁,你說能見不到嗎?”
“那他——”
數(shù)秒沒等來后續(xù),蘇念問:“他什么?”
葉芷安笑著搖頭,“沒什么。”
空氣突然安靜得詭異,蘇念盯住她看了會,一番心理掙扎后,沒忍住問:“昭昭,你跟我說實話,你現(xiàn)在對他還有感覺嗎?”
四年前,得知她和愛慕了很多年好不容易交往的男朋友分手時,蘇念驚訝不已,問她怎么舍得。
她當時沒怎么停頓就說:“不舍得啊,可這有什么辦法?他天生就該站在高臺上,我總不可能把他拽下來陪我當個庸碌無為的普通人吧?!?/p>
四年后的葉芷安沒那么干脆,先是一愣,然后拐彎抹角地回:“害怕、抗拒、迷戀、不甘……都是感覺,你問的是哪種?”
蘇念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葉芷安轉(zhuǎn)移話題,“剛才在你洗澡的時候,我把一整年的房租轉(zhuǎn)到你賬戶上了,至于水電費,到時候再按月平攤吧。”
蘇念讓她搬來跟自己住,是想湊個伴,互相有照應(yīng),沒打算收她一分房租,她倒好,幾年不見還是這性子,一旦涉及金錢利益,非要跟人分得清清楚楚。
知道拗不過她,蘇念不再多說,回了個ok的手勢。
之后有段時間,兩人都沒再提起紀潯也,直到立冬當天,蘇念在食堂見到他。
“這是吃慣了細糠,想吃粗糧了”的猜測剛在蘇念大腦滾過一遍,眼皮一撩,看見這位稀客端著餐盤徑直朝她走來,手里的雞排頓時不香了,胃也提前發(fā)出絞痛信號。
聽見對方開口后,更疼了。
“這兒能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