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安只聽見他前半句話,掩下心頭的歡喜,“好?!?/p>
紀(jì)潯也看她兩秒,忽而從鼻尖溢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去酒店的路上,車輛又少了些,冷清壓過喧囂,唯獨雪色依舊重,昏暗的夜色都被染亮幾分。
云際酒店給葉芷安的第一印象是貴,大廳正中央掛著一臺巨大的吊燈,垂落的水晶像溶洞里堆積的石灰沉積物,敞亮的光束和鑲了金的墻壁相得益彰,如晝般晃得人眼睛疼。
她抬起手,往額前一擋。
不湊巧,全被紀(jì)潯也看在眼里,“干什么呢?”
“眼睛要被閃瞎了。”
他隱約還聽見一聲:“好俗氣的裝璜,怎么不請我去設(shè)計呢?我性價比超高,還能打個折呢。”
紀(jì)潯也不知道第幾次笑了起來,“那要是以后我自己開酒店了,就請你來設(shè)計,好不好?”
大概是昏頭了,葉芷安竟從最后三個字里聽出寵溺,除了點頭外,不知道該給出什么反應(yīng)。
套房里的兩間客臥布置一模一樣,只是朝向不同,葉芷安不想讓他覺得她對他別有所圖,就選了間離主臥更遠(yuǎn)的。
床上鋪著潔白的被褥,床墊又大又軟,在上面玩鬧,就和在蹦床上一樣。
她孩子氣的模樣透過半開的房門被人盡收眼底,紀(jì)潯也一時覺得好玩,就沒出聲,安靜等待著對方先注意到他的存在。
半分鐘后,他親眼目睹她和他對上目光后驟變的神色。
就像一只瘦小孱弱的麋鹿,保留著最為原始的天真,誤打誤撞下跑進(jìn)一個滿是豺狼虎豹的原始森林,哪怕已經(jīng)害怕到閉上眼睛、做足示弱求饒的姿態(tài),野獸們依舊有想要將她吞入裹腹的欲望。
很久以后,紀(jì)潯也回想起這一幕,萬分好奇自己那晚究竟是怎么維持住的那副正人君子姿態(tài)。
“你看多久了?”葉芷安感到難為情,別開眼不敢看他。
紀(jì)潯也不騙她,“從你開始蹦迪那刻起?!?/p>
她臉?biāo)查g紅了兩個色號。
紀(jì)潯也收了逗弄她的心,遞過去一個紙袋,“給你準(zhǔn)備了睡衣,試試合不合身?!?/p>
葉芷安跳下床,拖鞋都沒穿,直接光腳到他面前,“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
“來酒店的路上,托人準(zhǔn)備的,尺碼不一定合身,辛苦你湊合一晚上。”
她立刻搖頭,“不辛苦的,別說是睡衣,我披著麻袋就能睡覺?!?/p>
紀(jì)潯也沒忍住勾起唇,又摸摸她腦袋,“女孩子就該被富養(yǎng),所以昭昭小姐,以后對自己好點吧?!?/p>
這稱呼太犯規(guī)了,葉芷安心撲通撲通地狂跳,感覺自己被粉色浪潮包圍住,最后連人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睡衣是煙粉色的,真絲質(zhì)地,吊帶睡裙睡袍兩件套,走起路時裙裾翩躚,柔柔地拂過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