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服了這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但也很給面子地沒有拆穿,不想再看這倆秀恩愛,于是抬起手往臉上一擋,腳下飛快。
葉芷安就和失了智一般,完全信了他的一派胡言,臉色白了又白。
紀潯也見不得她這副樣子,心里追悔莫及,趕在她說出那句“我們快去看醫(yī)生”前,擁住她,弓著腰將下巴抵靠在她肩頭。
很奇怪,明明是那么單薄瘦削的肩,卻能支撐起整個他,他也總能從她皮肉之下的骨髓里汲取到生機。
“騙你的,沒出什么大事?!彼穆曇羰ネ5钠届o,能聽出明顯的起伏,“回房給我吹吹?”
耳邊撲進來低啞壓抑的一聲“嗯”。
破皮其實沒有肉眼看上去的那么嚴重,葉芷安用棉簽擦干上面的血污,抹上消毒水,按他說的,吹了好一會的氣,才用創(chuàng)可貼粘上。
收拾好東西后,她一句話還沒說,被紀潯也搶先:“你先等等?!?/p>
“等什么等呀?”
“等葉昭昭老婆婆的嘮叨?!?/p>
“……”
葉芷安氣到想咬他。
紀潯也終于撈到手機,手指輕輕敲點幾下,又放下反扣到桌面上,“可以開始了?!?/p>
他擺正洗耳恭聽的架勢。
葉芷安氣勢一下子懨了,表情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什么叫真正的“如鯁在喉”。
片刻她將腦袋一垂,藏住了臉,只留給他抖動明顯的肩膀。
哭了?
紀潯也慌了,連忙準備去哄,雙手輕柔地捧起她下巴,等那雙含笑的眸晃進眼底里,他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
小姑娘哼笑一聲,下巴抬得更高,驕矜無遮無掩,“只準你逗我,不準我騙你了?”
紀潯也甘拜下風,“當然行。”
他倒情愿她能從自己身上騙去點什么,最好還能把他騙到一無所有,到那時候,他或許就只剩下孤注一擲的勇氣了。
他眼底突如其來的沉重和悲愴被她捕捉到,她的心就像融化的苦瓜味棉花糖,塌塌地陷了下去,澀感無窮。
她貼過去,將臉埋在他xiong口,聽他不平穩(wěn)的心跳節(jié)奏,“紀潯也,你要好好的,好好對自己,好好愛自己,好好照顧自己?!?/p>
他的聲音從頭頂浮過,涼涼的,“昭昭小姐,你倒是提點別的要求啊。”
她好奇地問:“你要我提什么?”
紀潯也淡笑不語,好半會另起話頭,“現(xiàn)在怕我嗎?”
他陰鷙狠辣的一面被她盡收眼底,怕也在情理之中。
葉芷安搖頭。
她并不害怕這樣的他,除迷茫外,還有對他的心疼。
“那會我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阻攔你,所以才會一直傻傻站在門口?!?/p>
她心里的兩個小人瘋狂叫囂著,斗了個頭破血流也沒結(jié)果,反倒把體力掙扎沒了,雙腳沉甸甸的,邁不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