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安喉嚨一梗,舉雙手投降,好半會才輕聲說了句:“那能有什么辦法?我又控制不了?!?/p>
紀潯也包了整家餐廳,除了來回走動的服務員外,就只有兩側(cè)和頭頂?shù)挠^光玻璃里成群結(jié)隊的海洋生物,空曠遼遠的環(huán)境被襯得更加冷寂。
上的菜稀奇古怪的,比如剛端上的酸奶凍,裝在貝殼里,色澤瑩潤,遠遠看著像珍珠。
葉芷安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你經(jīng)常來這里嗎?”
紀潯也微頓,“這是第二次,不過國外的海洋餐廳去過不少,最大的是亞特蘭蒂斯那家,有機會帶你去看看?!?/p>
有機會。
葉芷安默念這三個字,也不讓他給出明確具體時間,只點頭笑了笑,像信以為真地期待著,也像當他是隨口一說。
后來那半小時里,葉芷安一心二用,吃著碗里的,眼睛看著頭頂?shù)模瑫r不時抬起手問:“那是什么魚?”
紀潯也提前做了功課,恰好她問的那幾個品種,他都還有印象,耐心十足地給出解答。
和諧的氣氛終止于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
葉芷安注意到他的目光一下子涼了下來,宛若晝夜交替時的疾風暴雨,劈頭蓋臉地將她對今晚懵懂的期待澆熄。
紀潯也也察覺出自己外放的冷冽嚇到她,很快收了鋒芒,柔和的笑意重現(xiàn)嘴角,揚了揚手機示意道:“我去接個電話。”
葉芷安僵硬地點了點頭,心里想的是,究竟誰的電話會讓他如此反感。
紀潯也走到隧道口才停下,通話一開始,耳朵里就砸進來紀書臣公事公辦的語氣:“老爺子要見你,現(xiàn)在馬上來趟老宅?!?/p>
“紀總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紀書臣沉默了。
紀潯也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劃著身前的觀光玻璃,里面有條傻魚邊吐泡泡邊跟著他指尖滑動,他輕笑一聲,“是你的妻子生下我的日子。”
還是聽不到紀書臣的回應,背景里其他長輩的聲音倒是聽得一清二楚,問人怎么還不來,他們的時間也寶貴,總不可能一直耗在等一個毛頭小子上。
紀潯也氣定神閑地笑了聲,“既然今天是我生日,理應就是我最大,你們要是愿意等,那就等著吧?!?/p>
一霎的沉寂后,紀書臣冷著臉呵斥:“老爺子找你是有正事要談,你別給我犯渾,非得讓我去把你給請來?順便帶上那女學生?”
潛臺詞里傳遞出的威脅,延緩了紀潯也掐斷通話的動作,最后他還是什么也沒回,將手機放回口袋,往回走。
遠遠跑過來一道身影,大雁歸巢一般,撲進他懷里,他低頭,輕聲問:“怎么了?”
“我沒事啊?!比~芷安退出些距離,牽住他的手,眉心一擰,“你的手好冰哦?!?/p>
她捧起,放在嘴邊,認真給他呵氣。
紀潯也愣了數(shù)秒,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心更冷,要不要給我捂捂?”
見她露出懵懂的反應,他嘴角的笑容擴得更大了,纏繞在心頭的煩躁似乎也變得沒那么沉重,不一會兒,被可愛的昭昭小姐占據(jù)得滿滿當當。
“到底為什么突然跑出來?”
“想見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