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法,他還是頭一次聽見。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覺得周醫(yī)生說到了點子上。
他那股子煩躁勁兒,可不就像心里窩著一團火嗎?
“那……那醫(yī)生,我這該咋辦???”男人急切地問道。
周逸塵示意他別慌。
“大叔,您這病,根子在肝,表現(xiàn)在心神上。”
“用西藥硬壓,就像是把燒開的水壺蓋子使勁按住,水是不往外冒了,可里頭的火還在燒,甚至會越燒越旺?!?/p>
他用了一個最簡單的比喻。
男人和他媳婦聽了,都下意識地點點頭,覺得這個說法很形象。
“我的想法是,咱們中西醫(yī)結合著來?!?/p>
“先用針灸,幫您把這股虛火給泄掉,讓您腦子先清靜下來?!?/p>
“然后,我再給您開個方子,喝中藥,從根上調理,把您身體里失衡的地方慢慢給它擰回來?!?/p>
“至于安眠藥,”周逸塵頓了頓,“不能一下子就停了,身體會有反應。”
“咱們慢慢減量,等您中藥喝上,能睡著了,再一點點把它戒掉。”
周逸塵把治療方案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沒有半句含糊話。
男人聽完,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
他轉頭看了看媳婦,媳婦也沖他用力點了點頭。
“行!醫(yī)生,就按您說的辦!”男人下定了決心,“我都快被這睡不著覺給折磨瘋了,只要能治好,怎么都行!”
“好。”周逸塵站起身,“那您先把上衣脫了,去里面的診療床上躺著?!?/p>
辦公室里頭,用一道布簾子隔出了一個簡單的診療空間,放著一張單人床。
男人依言照做,他媳婦跟在旁邊,看著周逸塵拿出針灸包,臉上還是有點緊張。
“醫(yī)生,這……疼不疼啊?”
“您放心,不疼?!敝芤輭m一邊用酒精棉球給銀針消毒,一邊安撫道,“就跟被蚊子叮一下差不多。”
旁邊的康健民,早就豎起了耳朵。
他把報紙疊好放在桌上,也不說話,就那么饒有興致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