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凌晨,余子皓還沒有收到柏岱恒的電話,當(dāng)時在回老宅的路上,他曾給自己交代過,如果夜里一切順利,他會給他打電話,如果不順利……
他讓自己必須帶沉禾清前往郊區(qū)的房子。
時間一點點流逝,離整點只剩一分鐘,他重重嘆氣,把實情告訴了周簡,隨后打著轉(zhuǎn)向燈準(zhǔn)備去找沉禾清。
大晚上的去找別人簡直毫無人性可言,余子皓一邊吐槽一邊加速行駛。
路上沒什么車,以往三十分鐘的路程,這次只用了十來分鐘。
安全到達(dá)沉禾清小區(qū)樓下,他給她撥通了十來個電話才將她叫醒。
沉禾清氣鼓鼓地沖過來,如若不是天生的好脾氣,她恐怕要破口大罵。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余子皓撓撓腦袋,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有點急事需要帶你去趟小柏家里?!?/p>
“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沉禾清捏緊拳頭,“別再戲弄我了?!?/p>
“確實有一點過分?!庇嘧羽└尚陕?,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她的胳膊往車前走,“拜托你了,咱們就算不是朋友也算老同學(xué)吧?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同班同學(xué)啊,看在共處26班的份上,你就聽我一次勸,絕對不害你,就當(dāng)去玩玩散散心?!?/p>
沉禾清甩開他的手,無法做到心平氣和,“請給我一個理由?!?/p>
“小柏說的?!庇嘧羽├_車門,示意她上車,略有忐忑道:“恐怕他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不然不會讓我?guī)阕摺!?/p>
“又是這套說辭。”沉禾清有些遲鈍地上車,剛系好安全帶便后悔,“你最好沒騙我?!?/p>
“這次絕對沒騙你。”余子皓掛好檔,三指并攏做了個手勢,“如果騙你,就讓我和小柏斷子絕孫?!?/p>
早就知道他們倆都已結(jié)扎的沉禾清:“……”
無聊的冷幽默。
車內(nèi)開了暖氣,適宜的氣溫讓她開始犯困,她閉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猛地睜開眼睛,街道的夜景劃過眼前,她捂著xiong口,心跳如雷。
不測,是死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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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血液在地板上緩緩流淌,太過懸殊的力量令他不得不承受這一切。
夜已深,跟腱撕裂的疼痛從足部鉆進(jìn)心尖。柏岱恒無法挪動右腿,沒做處理的傷口仍在滲血,腳跟慘烈的刀痕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白光。
陳伯拿起刀時,向他說了聲抱歉。
柏岱恒沒作聲,身體上的疼痛相比于從前,算不上嚴(yán)重,哪怕砍斷他的腿,他同樣不會吭聲。
眼下最讓他心煩意亂的是害怕柏荊奕對沉禾清動手。
她說得沒錯,正是因為自己,她才會面對這些危險。
有些事情仿佛都是命中注定。
無論他怎么反抗命運,都避無可避地走向最壞的結(jié)局。
倘若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讓他走向這樣的結(jié)局,他寧愿一開始便和她一直在一起。
這樣,起碼減少了她流淚的次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