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你想找銀行貸款?”王吉昌的反應也不慢。
“黎姑父不是在農(nóng)行管信貸的嗎?找他貸幾萬塊錢應該很輕松吧?”
“找你黎姑父,這個……你讓我想一下?!蓖跫共⒉慌懦赓J款。以前,他經(jīng)常在妻子和繼子面前長須短嘆,后悔不跌,說九十年代初那會兒要不是他母親拼死攔著他,他早就找他姐哥貸款做生意去了。那個時候多好投機倒把啊,做啥子生意都賺錢。他有好幾個復原回來的戰(zhàn)友,人家就是敢拼敢闖,現(xiàn)在都發(fā)財了。這些話,王吉昌在王勃和他母親面前重復了不下十次。每一次,王勃都會想,幸好那未曾謀面的奶奶把你攔著,要不然,現(xiàn)在的你還不知道去哪里躲債去了呢!
“爸,你想,現(xiàn)在光是咱們的這個小米粉店一天的純收入就是五六百,一個月就是一萬五。咱們從黎姑父那里貸個五萬,把隔壁的鋪子一裝修,到時候多的我不敢說,一天賺個一千吧塊我還是有信心的。一天一千,一個月就是三萬。最多兩月,咱們就把貸款還了。以后賺的就是凈收入了?!币娡跫€有些猶豫,王勃就再給自己的老子加了一把火。
王吉昌本就不排斥貸款,現(xiàn)在米粉店的收入更是讓他心頭有了了不得的底氣,加上上次從自己姐姐那里借錢羽鎩而歸,不僅讓他大失顏面,更失去了對現(xiàn)在家中財政的把控權(quán)。要是這次他能夠把款貸下來,打個翻身仗,以后家里面的財政大權(quán)他自己也就能說上話了。不像現(xiàn)在沒有一點發(fā)言權(quán),全都由那兩娘母說了算,他自己也就只能敲敲邊鼓,起不到啥子決定性的作用。
一番計較后,王吉昌終于下定了決心,道:“要得。我明天中午就去找黎哥,喊他給我貸款。不過勃兒,五萬是不是有些多了?你搞啥子裝修哦,就需要花五大五萬??”
“不裝就不裝,要裝就要裝出個樣子!我要讓咱們的‘曾嫂米粉’成為四方城的一景。我現(xiàn)在和你說也說不清楚,等哪天我?guī)愠ㄈニ?,去嗨皮的意思)一趟成市,去吃一盤肯德基你就曉得了?!蔽迦f塊的裝修費完全是王勃的估計,放在后世肯定裝不個什么樣子,但考慮到現(xiàn)在的人工和材料,以及低廉的物價,他覺得也差不多了。就他現(xiàn)在租的那套一百多個平方的房子,放在十幾年后的四方至少得三十萬才拿得下來,現(xiàn)在喊五萬也不一定有人愿意買。
“去成市?那要得!我好多年都沒去成市了。”一聽說吃、耍,王吉昌立刻來了興趣。
“老漢兒,咱們這兩三年好好干。以后別說成市,就是魔都,帝都,兒子我也帶你和媽去超!汽車火車咱還懶得坐,直接坐飛機!”王勃向王吉昌和曾凡玉許下宏愿。
“啥子,坐飛機?那好嚇人喲!萬一掉下來那不是命都沒得咯?還是坐火車好些。你媽這輩子還從來沒坐過火車呢。”曾凡玉笑靨如花,顯然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的想象當中。
“我說你這個土老帽。人家國家領導人都在坐飛機,咋沒有掉下來喃?”王吉昌鄙視的說。
“國家領導人的飛機,肯定是特制的三!人家抽的煙都是四方卷煙廠的特供,未變飛機還不是特供?還能跟你這些平頭老百姓一樣?”曾凡玉回敬王吉昌的,卻是一個白眼。
母親的話讓王勃當即就樂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覺得自己的母親雖然就是繼父嘴里的“土老帽”,但母親這個“土老帽”,卻能舉一反三,一葉知秋,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剛才的話雖有一定的偏頗,但離事實也不遠了。
做通了繼父的工作,這貸款的事情就算定了下來。當晚,王勃又特意的叮囑了王吉昌一番,讓他別將自家的營收給說漏了嘴。如果大姑他們實在想知道,就說一天的毛利大概兩百塊錢,除了水電氣房租和人工,每天能夠落下一百多塊錢。
一天一百多,一個月就是三四千,差不多相當于黎明德全家老少一個月的總收入了。
當然,只是人家明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