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天牢,遇到相熟的牌友,大家胡亂吹牛。他沒懷疑這些牌友,熟得不能再熟,肯定不是牌友綁他。
其實,他已經(jīng)有了懷疑的目標(biāo)。他懷疑甲字號大牢的獄卒。萬獄吏承諾他,事成之后讓他當(dāng)獄吏,管理甲字號大牢。明顯觸動了甲字號大牢那幫獄卒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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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大家都想進步,非他一個。
他想當(dāng)獄吏,其他人肯定更想。
他甚至懷疑,萬獄吏對別的獄卒也做出了差不多的承諾。說不定他幫萬獄吏做事的消息,就是被萬獄吏身邊的人傳出去的。否則,他一個小小的獄卒,為啥被人特意針對。
特么的。
越想越覺著是這么一回事。
張萬通狠狠吐了一口,心中將甲字號大牢那幫老少爺們們都罵了個狗血淋頭。一邊罵,一邊想辦法混入是甲字號隊伍中,尋找昨晚的綁匪。打牌是最好的社交方式,為此,他還偷了相好的錢,就為了能順利實施計劃。
中午吃飯的時候,盧大頭跟陳觀樓抱怨,“張萬通那廝,越來越過分了。玩歸玩,以前好歹還守在值房。今兒個,從早上起就沒見人,你猜他去了哪里。他跑到甲字號大牢舔別人的屁股溝子。哼,就他,還想調(diào)入甲字號大牢當(dāng)差,也不瞧瞧,他一個文盲,大字不識一個,怎么和那幫官老爺打交道。”
陳觀樓心頭了然一笑。他猜到張萬通跑去甲字號大牢的原因,估摸對方懷疑綁匪來自于甲字號大牢。
不過他更好奇另外一件事,“什么時候獄卒當(dāng)差,還要識字?”
特么的,這年頭有幾個讀書人會跑來做獄卒啊。
也就是他,讀過幾年書,還樂意捧天牢這碗鐵飯碗。
盧大頭剔著牙,一邊閑扯道:“以前,沒有這個規(guī)矩,甲乙丙三個字號的獄卒都是一群不識字的大老粗,也不耽誤當(dāng)差。不知道是哪一年改了規(guī)矩,據(jù)說是有個落馬的大官,臨死前留了張要命的字條。獄卒不識字,當(dāng)場毀了字條。本來這也沒什么,照規(guī)矩一切有字的都得毀掉。壞就壞在,這個官員的案子后來翻案了,他留字條一事也被翻了出來。這下子,相當(dāng)于捅了馬蜂窩,要了命。
自那以后,進入甲字號大牢當(dāng)差,都要識字。其實,按你的條件,你完全可以進入甲字號大牢。不過你是新人,不懂規(guī)矩,冒然進入甲字號大牢當(dāng)差,就怕一個不小心,丟了性命?!?/p>
“大頭哥說的對,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要跟著大頭哥多多學(xué)習(xí)?!标愑^樓適當(dāng)?shù)呐趿讼聦Ψ健?/p>
“哈哈哈……”這話盧大頭愛聽,“其實甲字號大牢也就那樣,雖然待遇更高一些,但是風(fēng)險也大。那些犯官,別看今日落難,說不定哪天就起復(fù),官復(fù)原職。這差不好當(dāng)??!還不如咱們丙字號自在,不用擔(dān)心得罪誰?!?/p>
“大頭哥太有見地了,果然是這個理。世上就數(shù)當(dāng)官的最難伺候?!标愑^樓殷勤的斟茶奉承。
盧大頭說起勁了,嘴上就沒個把門,“沒錯,換我我肯定不樂意去甲字號大牢當(dāng)差,給人當(dāng)孫子,沒勁透了。而且,這幾年稷下學(xué)宮出身的官員,落馬的特別多。稷下學(xué)宮你知道吧,那幫人愛抱團,很不好惹。一個個都鼻孔朝天,根本不拿我們獄卒當(dāng)人。偏偏你還要小心伺候著,就怕一言不合,咔嚓一聲,一劍要了我們的命,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你說是不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