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讓我去監(jiān)視楊亞亞?這豈不是讓我去做“間諜”?
一種強烈的抗拒感瞬間涌了上來。
“我只是個保姆,只想本本分分地照顧好呂教授的起居,維系這個家庭的平靜,怎么能卷入這種猜忌和試探的漩渦里?這違背了我的本心和職業(yè)道德?!?/p>
“呂先生,這……這不太合適吧?”我面露難色,聲音里帶著懇求?
“亞亞姐對教授怎么樣,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我就是一個干活的保姆,這種事實在是……”
呂霖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反應,他打斷我,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劉姐,我知道這讓你為難。但正因為你在這個家里,看得最清楚!我父親年紀大了,經不起任何閃失。就算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算我求你了!”
他看著我猶豫不決的表情,又加上了重重的砝碼,“只要你肯幫忙,從這個月開始,我每月給你再加兩千塊工資!”
兩千塊!這個數(shù)字像一顆投入靜水的小石子,在我心里漾開層層漣漪。
這對我而言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能切實地改善我的生活。
一股為現(xiàn)實折腰的無奈感混雜著對金錢的心動,開始沖擊著我最初的堅持。
我內心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戰(zhàn):
呂霖看我有所動搖,不由分說地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厚厚紅包,迅速塞進我手里?!皠⒔?,這個你先拿著,就當是……辛苦費。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決斷,仿佛生怕我下一秒就會反悔。
說完,他根本沒有看我,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角落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僵在原地。
手指觸碰到的紅包信封帶著他手心的微溫,也帶著一種沉甸甸的、燙手山芋般的質感。
我下意識地猛地抬頭,視線慌亂地掃過廚房的窗戶、門口,像個小偷一樣,生怕有第二雙眼睛看見這樁不光彩的“交易”。
“就這么……定了?我甚至還沒來得及點頭……”
我心里一片混亂。
我的指腹能清晰地感覺到信封里那疊鈔票的厚度。
兩千塊一個月,這紅包里怕是至少有一個月的數(shù)。
這筆錢,能給孩子買多少本參考書?
能給家里添置多少東西?
可這錢,它干凈嗎?
我這就把自己給賣了?
賣給猜忌,賣給背叛?
可轉念一想,這是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他讓我干活,就另加錢,有什么不能拿的。
我還是飛快地將那紅包塞進了圍裙前襟那個最深的口袋里,還下意識地按了按,確保它不會掉出來。
忽然又想到,楊亞亞那天送我衣服禮物,讓我去超市“偶遇”呂霖,說那些話。那我不也是楊亞亞的“間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