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港12
辦公桌前閻思殷面無表情喝著黑咖啡,眼神停留在助理剛送進來的報紙,今天的早報各大報紙的頭版皆大肆刊登了一條婚訊——建商巨擘獨子情定富商千金。
據(jù)他所知訂婚喜帖早在上周就已經(jīng)全數(shù)寄出,報導的內(nèi)容果不其然也跟徐薇瑄請他先過目的公關新聞稿差不多,內(nèi)容不外乎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公主王子天造地設門當戶對的橋段,兼具話題與娛樂x但實際上并沒有什麼重要內(nèi)容。
擱下印著自己與徐薇瑄頭像的報紙,閻思殷最後隨手拿了本英文雜志陪他度過倒胃口的早餐時光,而在接下來的一整天,甚至是未來的三個月應該每天都會有人對他說恭喜。
對面那些或真或假的誠摯祝賀,他得掛上不失禮貌的淡笑,必須回應得無b真誠,就像每個期待踏入婚姻的新郎般,偶爾透露出一絲緊張,彷佛他真的ai她。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b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強y年代,他的情況雖然不盡人意,但相較於跟不知姓名秉x,或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歪瓜裂棗結婚,至少他在很久以前就認識徐薇瑄,對於她哪怕不熟悉卻也不那麼反感。
以現(xiàn)階段來說,在聯(lián)姻的基礎上徐薇瑄是個很不錯的人選,所以他很努力的說服自己,將這段婚姻帶來的所有不適感歸咎於過去待在美國時談慣了自由戀ai,一時收不住叛逆心。
他明白眼下的選擇是最好的,何況此時此刻他的心里空無一人,他并沒有辜負誰,只是委屈了自己而已。
因此那些繁復的禮節(jié)對於他來說就像是某種變相的工作指令,而更多時候是雙方父母早已經(jīng)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一切,他跟未婚妻所需要做的只是待在現(xiàn)場。
早在拍婚紗的幾個月前,他的母親就已經(jīng)找人替他量身訂制了多套西裝,款式全權由母親決定,他只需在拍攝婚紗照的當天像個洋娃娃般穿上即可,而他也是在那天才,與ai或不ai一點關系都沒有。
「也許,現(xiàn)在開始談戀ai也不遲?!?/p>
睡了徐薇瑄的那天上午,閻思殷在辦公桌內(nèi)發(fā)了一會兒呆,直到助理打電話進來提醒他開會才回過神。
當終於結束枯燥乏味的會議,緊接著又將趕赴工地時,方才那點對於徐薇瑄的想法早已被他拋諸腦後。
仔細回想起來他們似乎從來沒有給過彼此機會,哪怕先前零零散散約過數(shù)十次會,但直至今日他們?nèi)允怯行┚兄斒桦x。
閻思殷實在無法用言語描述心底深處存在的那種違和,而這顯然并不全是他個人的問題,徐薇瑄的情況跟他相差不多。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所有聯(lián)姻都必須度過這樣莫名尷尬無所適從的階段,但既然已經(jīng)決定未來要結婚,他當然也想好好地走下去,畢竟這已經(jīng)是他不能逃避的責任。
或許他可以試著調整工作狀態(tài),盡可能的提早回家陪未婚妻吃頓晚餐,在餐桌上輕松自然的說上幾句心里話,透過這些改變他應該可以更了解徐薇瑄對於這段婚姻的想法。
說起來挺可笑,她還有他,他們都是即便身處在逆境中也仍會不斷為自己尋找出路的人,他們曾經(jīng)把這段婚姻當成彼此的出路,結果現(xiàn)在卻一起被困在同個si胡同里,窒息在同張床上。
「閻哥,媽讓我們周末回去吃飯,說是有什麼親戚要來拜訪?!?/p>
轉變出現(xiàn)在一場他們共同出席的慈善晚宴後,回到家的徐薇瑄換下身上昂貴卻不怎麼舒適的洋裝,卸掉了那讓她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妝容,轉頭看向同樣在脫身上三層西裝的閻思殷。
「嗯。」聞言閻思殷只是低應了一聲,并沒有停下解開襯衫的動作。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見閻思殷沒有什麼反應,徐薇瑄的目光轉回到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地說著,并沒有刻意壓低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