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86章 小丑是團(tuán)長？（第2頁）

小丑發(fā)出一聲扭曲而亢奮的尖叫，不是一個，而是一連串高低起伏、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

隨即，他以一個夸張到違反人體工學(xué)的前空翻從皮球上蹦下來，像一道失控的彩色龍卷風(fēng)，瞬間“刮”到了虞念面前，幾乎將那張涂滿白粉和紅色大笑嘴唇的臉貼到虞念鼻尖上。

“我親愛的！特別的！讓我輸?shù)袅藢Q表演卻又讓我無比喜愛的助演嘉賓?。?！”

他呼吸急促，帶著一股甜膩到發(fā)齁的糖果和脂粉混合的氣味，熱情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終于！終于！想起來了你可憐又無聊的小丑，來找我玩了嗎？！”小丑的話語如同連珠炮，充滿了戲劇化的顫音。

虞念面不改色，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只是冷靜地后退了半步，拉開一個讓她覺得舒適的距離。

她也在此時明白了，小丑用大變活人魔術(shù)將她們傳送走前，那句“替我向我的同事們問好，晚點(diǎn)見”的意思。

那分明，是在預(yù)告后面第八層高塔和第九層高塔的內(nèi)容。

虞念無視了小丑那令人不適的調(diào)笑和肢體語言，用清晰而平靜的聲音，如同利劍般斬斷了小丑營造的瘋狂氛圍：“我們來找團(tuán)長的線索?！?/p>

“團(tuán)長——？！”小丑像是被這個詞語刺痛了神經(jīng)，猛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個心碎欲絕、幾乎要癱倒在地的姿態(tài)，聲音里帶著哭腔。

“你來找我！你美麗的眼睛看著我！我們才剛剛重逢！你看著我的同時，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亡靈？！噢！這太殘忍了！太令我傷心了！我的心，碎成了無數(shù)片，就像我昨天不小心打碎的鏡子！”

但他的悲傷表演來得快，去得更快。

下一秒，小丑就猛地直起身子，變臉如同翻書。

他用手指夸張地抵著自己的太陽穴，擠眉弄眼，做出一個極度費(fèi)力的“思考”模樣，喉嚨里發(fā)出“嗯——呃——”的怪聲。

然后，小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再次湊近虞念。

這一次，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分享驚天秘聞般的、神秘兮兮的耳語語氣，然而那音量卻控制得恰到好處，確保帳篷里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噓——！看在你是我的‘特別關(guān)注’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團(tuán)長最令我欣賞、贊嘆、甚至為之傾倒的一點(diǎn)就是——”

他停頓了一下，營造出懸疑感，然后一字一頓地，帶著狂熱的崇拜說道：

“她認(rèn)為生命本身就是一場最盛大、最不容NG的表演！沒有表演，她寧愿立刻去死！而死亡——轟轟烈烈、萬眾矚目的死亡——將會是她職業(yè)生涯最完美、最華麗的謝幕！嘻嘻嘻！哈哈哈！怎么樣？這條線索夠不夠清楚？夠不夠勁爆？夠不夠……有用？！”

他說完，發(fā)出一連串尖銳、得意、像指甲刮擦玻璃一般的笑聲。

一邊笑著，小丑一邊像個上了發(fā)條的玩具，在原地瘋狂地蹦跳、旋轉(zhuǎn)，猩紅的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

小丑期待地看著虞念，等待著她露出驚恐或震驚的表情。

虞念低著頭沉思，根本不理他。

視生命為不容失敗的表演，追求死亡作為謝幕……

這條線索，將“熱愛表演”的特征推向了極致瘋狂、病態(tài)乃至危險的程度。

一個控制欲極強(qiáng)的、同時又對“表演”有著如此偏執(zhí)理解的團(tuán)長形象，在虞念的腦海中變得愈發(fā)清晰。

而骨語那句“大膽猜測”、“假設(shè)一切可能性”的提醒，再次警鈴般在虞念心中尖銳地回響起來。

她看著眼前這個行為邏輯完全混亂而瘋狂的小丑，一個模糊的、卻讓她脊椎竄起一股寒氣的猜想，逐漸沖破了迷霧，顯露出猙獰的輪廓。

這個馬戲團(tuán)的團(tuán)長……該不會就是小丑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