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聽到聞人政苦悶的語氣心里猛地不是滋味了一下,相識幾十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老爺子的語氣如此的愁苦。
“老爺子,我只知道舒兒與岳父岳母大人產(chǎn)生矛盾的根源,是因為小子我當(dāng)年沒有如期而至引起的。
然而他們之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舒兒卻從來沒有跟我訴說過,您老可否跟小子講講其中的詳細(xì)情況?
到底是什么樣的矛盾,竟然能夠致使父母與兒女之間鬧到了這般境地。
二十年了,這二十年里舒兒當(dāng)初在江南的時候跟在你的身邊,后來這些年的歲月里又與小子相濡以沫,一直陪伴在小子身邊,卻獨獨沒有回過蜀地去看望過岳父岳母大人他們二老。
剛一開始我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來我才明白不是舒兒不愿意回到他們二老身前盡孝,而是他們二老一直閉門不見,屢屢將舒兒給拒之門外了。
舒兒雖然從來沒有跟我主動提及過關(guān)于她爹娘的事情,但是每至逢年過節(jié)這些應(yīng)該闔家歡樂的日子里,小子能看出來舒兒的心里還是極其難受心酸的。
尤其是小子的其余幾位岳父岳母大人來京團(tuán)聚的時候,看著她的姐妹們跟自己爹娘團(tuán)聚的溫馨場景,舒兒的眼底全是黯淡之色。
舒兒的這種模樣小子已經(jīng)不止一次看到過了,最嚴(yán)重的一次便是兩年多前正明這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舒兒從來不跟小子訴說她與岳父岳母大人之間,到底有什么幾十年過去了都難以化解的矛盾存在。
小子不清楚詳細(xì)原因,想要幫他們彼此之間化解一二都無從入手。
你方才說舒兒只所以不告訴我,可能是擔(dān)心我會心有芥蒂,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不方便言說的隱情不成?”
聞人政神色略微猶豫了片刻,對著柳大少輕輕地點點頭。
在柳大少不求甚解的目光中,聞人政默默的解下腰間的旱煙袋用火折子點燃,靜靜地吞云吐霧一會。
“其中確實有些隱情存在,其實也沒有什么不方便說的,可能主要是這丫頭太在意你的感受了,所以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訴說才好。
事情過去了幾十年了,說來就有些話長了,老朽就把主要的一些情況大致的跟你說一說好了。
細(xì)細(xì)的算起來,此事還要從二十八九年前說起,那應(yīng)該是宣德十八年初秋時節(jié)。
那年秋天你在城外的通河里救起了無意失足落水的這丫頭之后,不知是真是假的告訴了這丫頭說將來你要娶她為妻,讓她當(dāng)你的二娘子,并且留下了一支玉笛當(dāng)做定情信物。
舒兒這丫頭那時候已經(jīng)十歲的芳齡了,眼看著沒有幾年就要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華了,兒女情長的事情該懂的自然都已經(jīng)懂了。
加上她又自幼跟著老朽飽讀詩書,心性較之一般同齡人的小姑娘成熟的略早了那么一點。
故而,面對你這個對她有著救命恩情的小哥哥,因為少女懷春情愫初生的原因,就把你那番不知是真是假的童稚許諾給當(dāng)真了。
于是,在你不聲不響的騎著黃牛離開了老朽當(dāng)初的帝師府外之后,這丫頭就一直倍加呵護(hù)的存放著你留給她的定情信物,等著你歸來履行承諾。
當(dāng)時老朽對于你這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少年郎還是極為好奇的,本想派人前去打探一下你的身份,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竟然把老朽乖孫女的芳心就這樣給騙走了。
奈何世事無常,老朽當(dāng)時跟言和之間的君臣關(guān)系因為某些事情再次緊張了起來,幾乎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
為了能夠妥善的處理老朽與言和之間的君臣關(guān)系,老朽那時候根本無暇顧及其它的一些瑣碎之事。
更主要的是因為當(dāng)時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調(diào)查你身份的事情自然也就拋之腦后了,同時也疏忽了舒兒與你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