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看著段定邦鄭重其事的神態(tài),忽然將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面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不愧是你爹的種,不愧是浮屠軍大將軍段不忍的兒子。
就眼下而言,你暫時沒有辱沒了你爹的威名,更沒有墮了你爹的氣勢,朕真是越來越中意你這小子了。”
柳明志一連著叫了幾聲好,順帶著用肯定的語氣夸獎了段定邦一番。
段定邦直接單膝跪在了柳大少的身前,神色恭敬的抱了一拳。
“臣多謝陛下贊譽,但是臣愧不敢當。”
柳大少眉頭微挑的看著單膝跪在自己身前的段定邦,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好奇之色。
“哦“為何?”
“回稟陛下,臣一日沒有上陣殺敵,一日沒有建功立業(yè),便一日承受不了陛下的贊譽之詞。
臣斗膽說一句大不敬的話,陛下要夸獎臣的話,還是等到臣率領弟兄們大勝凱旋的那一天再夸獎好了。
只有等到了那一天,微臣才有資格承受下陛下您的贊譽之言。
故而,臣才說陛下的贊譽臣愧不敢當。”
聽到段定邦看似謙遜卻信心十足的話語,柳大少臉上的笑意愈發(fā)的明顯了,就連坐在一旁靜靜地品嘗著茶水的宋清都不由得為之側(cè)目。
宋清瞥著段定邦志氣昂揚,意氣風發(fā)的姿態(tài),目光隱晦的掃了一眼首位上自己三弟柳明志的反應。
看到三弟滿臉笑意的模樣宋清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繼續(xù)頷首低眉的品著杯中的茶水。
許玲初一聽到兒子略顯狂妄的話語本想出言呵斥一聲,然后看到了柳大少臉上的神色以后,卻又櫻唇嚅喏著沉默了下來。
陛下他似乎真的很滿意自己的二兒子呢!
許玲見到柳明志看著自己兒子相當滿意的神情,心里面既是高興又是不安。
高興的自然是兒子竟然得到了當今帝王的青睞,不安的是她擔心兒子將來是否會步了他爹的后塵。
自己的長子段瑞繼承了亡夫的爵位,以后的人生已經(jīng)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了。
女兒段紅玲當年也被陛下他封賞了國瑞縣主的勛位,以后的日子同樣用不著自己為她勞心勞力了。
他們兄妹倆是已經(jīng)不需要自己操心了,可是二兒子段定邦現(xiàn)在卻還是一介白丁的身份。
他瞞著自己已經(jīng)偷偷的從軍入伍了,身為一個剛剛?cè)胛榈男卤瑢硪坏┏稣髁丝隙ㄒ獩_鋒在最前面。
他若是跟他爹一樣在戰(zhàn)場之上不幸為國捐軀了,將來自己百年之后有何顏面去見自己的亡夫,有何顏面去見段家的列祖列宗啊。
然而如果不讓他為國出征,以軍功封爵的話,他區(qū)區(qū)一介白丁的身份將來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呢?
尚且還不知道兒子已經(jīng)憑借一己之力奪下三軍元帥大印的許玲,此時的心里糾結(jié)無比。
她一方面希望兒子能夠像他爹段不忍一樣為國征戰(zhàn),戰(zhàn)功封爵光宗耀祖,一方面又怕兒子他有朝一日可能會戰(zhàn)死沙場之上。
多年前自己已經(jīng)承受過一次喪夫之痛了,實在不想再承受一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喪子之痛了。
一時間許玲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心緒縈繞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