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再次濺到他的臉上,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血是冰冷的,仿佛是幾周前濺出的一樣。
哈維爾再次開始干嘔起來,直到那個(gè)身影站到了他的面前。
這位星界軍士兵小心翼翼地抬頭向上看,當(dāng)他看見那雙黑色沾滿泥漿的黑色長靴時(shí),他的血液凝結(jié)了。
他已經(jīng)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誰了。
塞巴斯蒂安·亞瑞克,他們的政委。
“站起來,列兵哈維爾?!?/p>
哈維爾掙扎著站了起來,盡管雙腿還在顫抖著。
年輕的政委仿佛是站在陰影里的陰影一般,一身黑色裝束,邊緣處沾滿了泥漿和血漿,政委大衣下擺隨著蒸騰的熱氣搖擺著,銀色的胸甲滿是凹痕與劃痕。
亞瑞克直視著哈維爾的雙眼,就像他們一直所知道的那樣,政委從不逃避。
不像他——
稍微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后,哈維爾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看對方的臉。
亞瑞克淺灰色的皮膚上有一道新鮮的傷疤,黑色的眼睛如此冰冷,讓人感覺仿佛處在深海當(dāng)中。
站在亞瑞克身后的人們穿著和哈維爾相同的綠灰色制服,他看還到了自己上級的上級,米勒中尉和他身后的小隊(duì),上尉刻有傷疤的臉上目無表情,甚至不曾眨眼。
看到哈維爾后,米勒轉(zhuǎn)過頭去說了點(diǎn)什么,但具體是什么無從知曉,但他感覺對方在說——
“愚蠢”。
亞瑞克微微低頭,看著哈維爾躺在塵埃中的激光步槍。
“你的電池是滿的?!?/p>
他靜靜說道,好像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日?,嵤?。
“你一槍也沒開。”
哈維爾無法撒謊,將像他無法開槍一樣,這是不可能的。
“抱歉……我沒有?!?/p>
“你逃跑了,面對敵人時(shí)你沒能射擊,然后逃跑了。”
如果說這是審訊,那么措辭未免太過于溫柔了,但哈維爾知道這絕不意味著自己得到了寬恕。
他回憶著莫維那張絕望的臉,戰(zhàn)友拖著無法行動的他后撤,他卻拋棄正在戰(zhàn)斗的戰(zhàn)友們,私自離開陣地讓自己得以先行逃脫……
“是的——”
他的聲音顫抖起來。
亞瑞克的眼神沒有變化,雖然沒有惡意,但依舊無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