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叫它“鍋子”,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這就是他的活兒計。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鍋子放進巨大的爐灶里,把火力度扭到最高。
然后他開始給鍋子的表面涂上油脂,要上厚厚的一層,讓它在使用的時候更加得心應(yīng)手。
他要花很長時間來干這個,有一次甚至用了兩天時間才做到盡善盡美。
他喜歡在火光的映襯下端詳光滑的鍋子,它就像皮膚一樣光滑柔和,不是像自己的皮膚,是像女孩兒們的皮膚。
就像他印象中那些女孩兒的的皮膚——
那是什么樣的呢?
管他呢。
接著他拿起調(diào)料盒,開始工作。
這也要花費好多時間,有時候甚至好幾天,但他真的對此毫無察覺,因為要全神貫注,而且這地方也看不到太陽或是月亮——只有火和熱,人們的來來走走。
他們從不正眼看自己,除非他們要給他一份處理好的食材,或是拿走已經(jīng)做好的那一份。
他也不經(jīng)??此麄?,因為他在工作中很快樂。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可以暫時擺脫對酒精的渴求。
各種來自不同地區(qū)的調(diào)料在他的盒子里混合,這是他的一種獨門記憶,他稱之為嘎哩,這聽起來像是綠皮玩意。
好吧,其實他覺得綠皮玩意也沒什么不好的,至少那些屁精做起事來比這些蠢到極點的仆從靠譜。
他極力的彎下腰,眼睛都快貼在上面了,然后將精確到毫克的調(diào)料倒入攪拌盒里。
嗯,這味道聞起來真舒服。
它提醒著自己現(xiàn)在正在干活,而他也從來不在干活的時候去回想家和爐火。
如果這個步驟出錯了,就要重新開始,但由于長時間的漂泊,很多材料都所剩無幾。
所以他一點兒差錯都不能有,就算只有一點,哪怕是最微小的一點,香料的味道都會削弱。
有一次他失敗后,把廚房里的所有人,包括機仆都暴揍了一頓。
但他的思緒又飄遠了。
如果沒有失敗,如果他成為了自己所期望成為的存在,也不希望第一頓飯是有瑕疵的。
他想著那些成功者,希望這份晚餐足夠完美,盡管自己永遠不可能像很久之前期待的那樣吃上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