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的?”周正笑了,一種荒謬的笑意在他臉上漾開,“奉天閣,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落到派一個清潔工,來執(zhí)行A級任務(wù)了嗎?”
他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個老人,是奉天閣派來的。
只是,他想不通,為什么會派一個這樣的人來。
這是什么新的戰(zhàn)術(shù)?老年人關(guān)懷戰(zhàn)術(shù)?用陪聊的方式瓦解我的意志?
“哦,你知道奉天閣?!毙宵c(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并不意外,“那事情就好辦了?!?/p>
他把啃完的雞翅骨頭,和剛才的雞腿骨,整整齊齊地并排放在一起。
“你們年輕人,就是不講究。”玄老指了指周正腳邊散落的幾顆爆米花,“吃東西掉得滿地都是,多不衛(wèi)生。這地毯,很難掃的?!?/p>
周正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發(fā)現(xiàn),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老人的邏輯。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和眼下的情景,格格不入。
就像一個最頂級的編劇,碰上了一個只會說“吃了嗎”的AI。
所有的機(jī)鋒,所有的鋪墊,所有的情緒引導(dǎo),都打在了一團(tuán)棉花上,軟弱無力。
“老先生?!敝苷钗豢跉猓麤Q定換一種方式,一種他更擅長的方式,“既然你是演員,就應(yīng)該有自己的角色定位。你的人設(shè),是什么?一個深藏不露的掃地僧?還是一個扮豬吃虎的絕世高人?”
“你的臺詞,你的動機(jī),你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他試圖將老人拉進(jìn)自己的“劇本”里,只要對方開始“演”,他就有信心,重新奪回主導(dǎo)權(quán)。
然而,玄老只是拿起全家桶,喝了一口里面附送的可樂,打了個嗝。
“嗝……什么演員?什么臺詞?”他茫然地看著周正,“我就是來掃地的。大長老說,這里被灰塵弄臟了,讓我來打掃干凈?!?/p>
他用那根油膩膩的手指,指了指周正。
“你,就是那顆最大的灰塵?!?/p>
周正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
他從舒適的沙發(fā)上,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玄老。
“老東西,我不管你是在裝瘋,還是真傻?!彼穆曇衾锿赋鲆唤z冰冷的殺意,“我能從奉天閣出來,就能讓你,永遠(yuǎn)留在這里。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個念頭,這個影廳里,會彈出一百根毒針,把你扎成刺猬?”
威脅。
這是人類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情緒催化劑。
他期待著,看到老人臉上露出恐懼,哪怕只是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