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的指尖一頓,隨即捧起她的臉,窗外流動的燈火映在他眼底,像是墜入深潭的星辰,“梨梨,這段時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沒有啊,只是突然有些感觸……”
“梨梨,不要胡思亂想,我就是我,無論怎么變,都是我,永遠改變不了我愛你的事實?!?/p>
溫梨聽著他的話,并沒有覺得好到哪去,他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他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他知道呢?
她不敢想象那個后果。
裴琰察覺到她細微的顫抖,眸色漸深。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壓在柔軟的大床上,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溫梨,你在害怕什么?”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逃避的力量。
溫梨睫毛輕顫,下意識想要別開臉,卻被他捏住下巴固定住視線。
“看著我。”裴琰的拇指撫過她發(fā)紅的眼尾,“這一個月來,你半夜驚醒了十七次,每次都要確認我的還有呼吸才敢睡覺?!?/p>
他俯身貼近她的耳畔,“上周三你說胡話,一直在重復‘對不起寶寶’,我們哪來的孩子?”
溫梨渾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她沒想到自己無意識中暴露了這么多破綻。
“我總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p>
“我……”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眼淚先一步滾落,“阿琰,這幾天我一直在連續(xù)做噩夢,夢里的我們都沒有好下場,孩子也是,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對不起?!?/p>
這句對不起她已經(jīng)想說很久很久了。
終于在今天說出了口……
“梨梨,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不用跟我道歉,夫妻本來就是一體,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中間還摻雜了夏家的事兒,你沒有安全感是正常的。說實話,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
裴琰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冬日里溫暖的陽光,一點點融化她心底的寒冰。
他嘆了口氣,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指腹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個夢……”溫梨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夢里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還是因為林爍……你不怪我嗎?”
裴琰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幾分無奈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