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吃了許多點心,倒是還不餓,他問寧歸柏,寧歸柏也說不餓。
陸行舟便說:“那等我們看完煙花之后,再去吃夜宵吧。
”反正他們今晚原本就沒打算回青玉寺。
寧歸柏說:“好。
”
他們找了個涼茶鋪坐著,陸行舟看暮色漸漸沉下來,感慨道:“今天沒學(xué)習(xí),也沒練武,浮生偷閑的一天,真好啊。
”
寧歸柏欲言又止。
陸行舟問:“你要說什么?”
“我練武了。
”寧歸柏坦白道,“出門之前,我練了半個時辰的輕功和半個時辰的內(nèi)功。
”
“……”陸行舟扶額:“你真是……”
寧歸柏看著他,思考是不是不應(yīng)該告訴他。
陸行舟卻笑起來:“你真是,坦率得可愛啊。
”
寧歸柏的耳根燒起來,他懷疑落日墜在了他的耳上,燙傷了他。
他突然慶幸天已經(jīng)黑了,而城內(nèi)尚未點燈。
“說起來,我們也差不多認(rèn)識七年了,真久啊。
”陸行舟沒留意到寧歸柏的異常,只是自顧自地說,“是我生命長度的三分之一,真久啊。
”他來到這個游戲里,真的太久了。
煙花戌時開始在河岸邊燃放,陸行舟提前拉著寧歸柏找了個好位置,等著看煙花。
陸行舟手上還拿著沒吃完的一袋芋頭,他拿出一個撕皮慢嚼,他在心里發(fā)誓,這是最后一個。
他真的不能再吃了,不然等會去酒樓什么都吃不下。
他將紙袋遞給寧歸柏,寧歸柏接過了,他沒吃,只是拎著。
陸行舟蹲下來,用河水照了照面容,河水悠悠,他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很平和,也許是因為許久沒殺人,也沒體驗死的滋味。
明亮的火星抽出纖長的枝條,在河里施展更柔和的美,陸行舟這才發(fā)現(xiàn),煙花已經(jīng)開始燃放了。
他站起來,抬頭望天。
只聽著砰砰砰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點自空中迸發(fā),金白色的尾焰非常耀眼,然后是噼里啪啦的聲音,煙花在天上呈現(xiàn)出沒有規(guī)律的運動軌跡,尾焰細(xì)長,像是垂墜而下的流蘇,在空中飄來蕩去,轉(zhuǎn)瞬就被下一種煙花的光芒所掩蓋。
接下來的煙花咻咻咻的,光束迸射時如同花的紋路,藍(lán)紫色的花開在了天邊,比曇花還要短暫……陸行舟的目光根本挪不開,隨即綻放的煙花尾焰自兩邊揮甩,像是蝴蝶的翅膀在舞動。
陸行舟目眩神迷,直到那煙花揚到他眼前的時候,他還沒察覺出有什么不對,便被寧歸柏?fù)涞乖诘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