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情通報帶來的沉重壓力,并未讓“雪狼”團陷入停滯,反而如同投入熔爐的冷鐵,激發(fā)出更加熾熱、更加專注的訓練熱情。全團上下都清楚,沙盤上的推演和紙面上的情報,最終都需要在血肉之軀和鋼鐵意志的碰撞中接受檢驗。阜新城這塊硬骨頭,必須用更堅硬的牙齒去啃。最后的、也是最貼近實戰(zhàn)的強化訓練,在一種近乎苛刻的氛圍中全面展開。
訓練場被劃分成數(shù)個區(qū)域,每個區(qū)域都模擬著阜新城可能遇到的特定挑戰(zhàn)。
在爆破訓練區(qū),胡老疙瘩的聲音沙啞卻充滿力量:“都聽好了!黃師長給咱們準備了不少水泥疙瘩!咱們就得用這新到的‘寶貝’(指tNt),給他來個開膛破肚!”他親自示范,在模擬的鋼筋混凝土結(jié)構(gòu)(用夯土墻包裹碎石模擬)上,精確計算裝藥位置和藥量?!坝涀。医Y(jié)合部,找承重點!用集團裝藥,追求瞬間的爆破效應(yīng)!別舍不得,但也別浪費,一錘子買賣,要的就是他娘的干凈利索!”爆破手們在他的吼聲中,一遍遍練習安放、掩蔽、引爆,追求著那分秒不差和毀滅性的效果。
狙擊陣地上,水生的要求提升到了新的高度。他不僅要求狙擊手們在常規(guī)距離上百發(fā)百中,更設(shè)置了復雜環(huán)境下的射擊科目?!凹僭O(shè)你在三樓的破窗口,”他指著遠處一個在不斷移動的模擬靶,“目標在街角一閃而過,風向突變,陽光刺眼,你只有一次機會!”他強迫狙擊手們在奔跑后、在憋氣后、在強光干擾下進行射擊,錘煉他們在極端條件下的穩(wěn)定性和判斷力。同時,反狙擊訓練也被加強,趙小川帶著人扮演“獵犬”,與主力狙擊手展開捉迷藏式的對抗。
偵察營的訓練則更加隱秘和危險。“夜鶯”帶著她的骨干,利用夜幕和復雜地形,反復演練無聲滲透、目標識別與標記、以及遭遇敵巡邏隊或“獵犬”時的應(yīng)急脫身技巧。他們練習使用新的簡易通訊手段,在完全不依賴步話機的情況下,傳遞復雜信息。一次夜間滲透演練中,兩個小組甚至成功“摸”掉了林鋒親自設(shè)置的一處模擬警戒哨,讓在一旁觀摩的林鋒都暗自點頭。
而在綜合戰(zhàn)術(shù)訓練場,周大海獨臂揮舞,吼聲如雷,主導著步、爆、狙的協(xié)同攻堅演練。突擊組在模擬的殘垣斷壁間穿梭,爆破組緊隨其后,在突擊火力的掩護下前出破障,狙擊手則在制高點精準清除著不斷冒出來的“冷槍”。一開始,配合依舊生疏,時常出現(xiàn)爆破組擋住了突擊路線,或者狙擊手無法有效覆蓋突擊區(qū)域的情況。但周大海有著足夠的耐心和火爆的脾氣,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十遍,直到各個單元如同精密齒輪般咬合在一起,進攻的浪潮變得流暢而致命。
林鋒的身影穿梭在各個訓練場之間。他很少大聲呵斥,更多的是觀察、提示,偶爾親自下場示范一個戰(zhàn)術(shù)動作,或者叫停訓練,指出某個被忽視的細節(jié)?!白⒁鈮顷幱埃 薄氨坪笕?,突擊組再上!”“狙擊手,報告你的視野盲區(qū)!”他的聲音冷靜而清晰,總能點中要害。
訓練強度極大,受傷在所難免。沈寒梅帶著醫(yī)療隊忙碌地穿梭其間,處理著扭傷、擦傷甚至是訓練中不可避免的輕微爆震傷。她沒有怨言,只是默默地為這些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勇士們提供著堅實的保障。
汗水浸透了軍裝,泥土沾滿了臉頰,但戰(zhàn)士們的眼神卻愈發(fā)銳利。每一次成功的爆破,每一次精準的狙擊,每一次流暢的協(xié)同,都增添了他們面對阜新城的信心。他們知道,此刻在訓練場上多流一滴汗,多克服一個困難,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就可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多一分勝利的把握。
當夕陽的余暉再次灑滿訓練場時,疲憊不堪的戰(zhàn)士們收隊回營。沒有人抱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靜而飽滿的力量。最后的訓練磨礪了他們的技藝,淬煉了他們的意志,也將“雪狼”團這把尖刀的刃口,打磨到了前所未有的鋒利程度。
林鋒站在高地上,望著麾下這支在夕陽中沉默行進的隊伍,心中一片寧靜。該做的準備,都已經(jīng)做了。接下來,就是將這支磨礪已久的利刃,指向既定目標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