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呢,段雙林是兩人之下,數(shù)十人之上,不僅管著四五十號人,即使是來拉磚的車老板,見面也是先遞煙,后喊哥,為的就是能多裝幾十塊的損耗。
以往說起來是個半正式工,誰正眼瞧過自己,現(xiàn)在呢,親戚鄰居們都知道段家發(fā)達了,傍上大老板了,甚至還有找上門來想讓段雙林安排工作的。
來磚窯上班段雙林倒是能做主,但他又不想招有關系的人進來,這樣不好管理。
主要還是他臉嫩,舍不下臉來。
正在這時,一輛警車駛了過來,一個胖的肚子鼓起來好高,另一個全身跟圓球似的,從車上下來都困難,不知道怎么擠上去的。
“我們是刑偵隊的,這個磚窯到底是誰的?”上來既不亮明身份,也不掏出證件,直接就問,而且很不客氣。
“我的?!睏畛街缓谜玖顺鰜怼?/p>
“明明是周永宏的,怎么成你的了,有手續(xù)沒有?”領頭的那個皮笑肉不笑地說,伸出手來,索要證據(jù)。
“后面那個是個交警,前幾天才查過我一次?!边M去拿協(xié)議的時候,張宏文小聲對楊辰說道。
“這個沒用,不能當成證據(jù)?!睂Ψ浇舆^轉(zhuǎn)讓協(xié)議,看了看后面的日期,眼神閃過一絲失望,但貪欲很快戰(zhàn)勝了理智,隨手就要遞給后面的警察。
只要一撕,管它協(xié)議不協(xié)議呢,這就是逃犯的財產(chǎn),就能夠查封,到時候至少這些磚還不是任由處理。
看著碼的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磚和坯,梁家豪的心頭就閃過一絲火熱,這個消息還是自己偷聽到的呢,幸好自己跑的不快,不然豈能輪到自己。
“這個協(xié)議我已經(jīng)在工商局備過案了,過戶手續(xù)正在辦理,你撕了也沒用?!币妼Ψ焦嬉?,楊辰出言提醒道。
雖然不影響什么,但畢竟是個法理證據(jù)。
“光有協(xié)議不行,有見證人嗎?”這個警察也算有急智,又一次找到了借口。
“有,上面有名字,許方遠?!边@就是有律師的好處,早就做了準備。
“他是誰,有什么資格見證?”警察用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著,一邊伸手在許方遠的名字上扣著,像要扣掉一樣。
“省方遠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司法廳的法律顧問,你說呢?”
“省里的律師來給你見證?我怎么就不信呢?”警察還想掙扎一下,看楊辰自信到欠揍的態(tài)度,應該不好惹。
但我是警察我怕誰,就算沒得逞,你拿我沒辦法呀。
話多必有失,你要說在省城簽的協(xié)議,人家一查周永宏的行蹤就對不上,你要說在平山簽的,人家可以查許方遠的行蹤,所以楊辰不打算跟他再磨嘴皮子,一把把段雙林拉了過來:“哥們,你認識他不?”
警察瞟了段雙林一眼,不認識,看著也不是什么厲害人物,就斜著眼說道:“我有認識的必要嗎?”
“你們局里的曲老二咋進去的知道不?這就是段雙林,認識個省里的律師很稀罕嗎,省廳的徐處長要不要認識一下?市政法委的藍書記要不要認識一下?”楊辰自己都想不到,會有拿段雙林嚇唬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