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蘅話雖如此,但卻不敢懈怠分毫。
先前這自稱‘重陵’的魔修,以利刃貫穿她心竅時,自己不曾察覺任何的波動,鬼魅至極,絕非尋常手段。
而重陵的形體由黑色魔氣所組構,實在蹊蹺,因此她才取出攝魂鈴試探,他果然在這??嘶昶堑姆ㄆ飨侣冻隽硕四摺?/p>
“既是殘魂,只怕當真是千年前的魔頭。”
而能以魂魄殘喘如此之久,生前修為怎會簡單,必在第五境以上。
少蘅心頭警鈴早已大響,心如崩弦,動起手來更顯凌厲。
只聽一聲啼鳴之音,赤紅星光彌漫散開,朱雀之象當即凝形展翅,在兩件秘寶的加持下,威勢不俗,叫周遭迅速炙熱,俯沖殺向那黑袍重陵。
而饒是被道破了跟腳,此人卻無半點驚慌,面臨那朱雀象,神色從容。
“小小螻蟻,本真君縱使沒有肉身,又豈是你能抵擋的?”
攝魂鈴一直在響,音浪疊疊,叫重陵魂體好似瀕臨潰散,但是遲遲不曾崩潰。但他那慘白的面龐上,突然涌現(xiàn)了數(shù)道血紋,當即張口一吐。
黑紅之水飛射,轉眼就凝成嬰孩之狀,隱約傳來哭泣之聲,同那攝魂鈴聲碰撞消弭。
而那凝成的血嬰,身軀小小,但形貌恐怖,渾身上下竟然布滿了一張張掙扎的人臉,一雙空洞的眼窟窿,看向那朱雀象,直直地朝其撞去。
“嘭!”
炸開的氣浪將少蘅席卷出去,直到撞斷了三株槐樹,這才跌落在地。
樹杈上的積雪全數(shù)砸了下來,像是要將人給掩埋,但少蘅不敢拖延,當即催動遁術,逃離此地。
但正是她月華縈體,穿梭光影之時,只見那一雙血嬰斷臂,手指尖銳如刀,竟生生撕開空間,造出大片灰色虛流,然后直接掐上她的脖子,一股磅礴力道將少蘅直接揪了出來,跌落在地。
重陵緩步走來,神色輕慢。
“若非本真君被宣秋賦那老娼婦給算計了,生生磨掉了大半的魂魄本源,豈容得你這螻蟻多番折騰?”
“還是莫要掙扎了,本真君到時候定會將你物盡其用,吞食干凈血氣后,將尸身好好祭煉。若是你資質(zhì)出眾,說不定能化作毛僵,隨本真君征戰(zhàn)呢?!?/p>
少蘅被那雙血嬰斷臂,死死地掐住脖子,尖指更刺入喉管當中,難以發(fā)聲。
她的判斷其實沒有錯誤,重陵現(xiàn)在確實沒有三境的法力。
在歸雁山的石棺中蘇醒后,他就被宣秋賦感應到氣機,當即追殺,折損了很大一部分本源才逃出,現(xiàn)在能調(diào)用的力量只約莫有二境后期。
但……
他曾是實打實的六境魔修。
對魔功仙術的掌握、對大道規(guī)則的運用、斗法經(jīng)驗的充沛,都遠不是少蘅所能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