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骸借助血遁之術(shù)消失,林間空地頓時陷入一種微妙的寂靜。血腥味與幽冥之氣尚未完全散去,流云仙宗三人目光復(fù)雜地集中在王瀟身上,更準(zhǔn)確地說,是他剛剛收起月魂草的那只手上。
那名被王瀟“誤傷”又“誤幫”的女弟子,更是俏臉含霜,手中長劍雖已垂下,但警惕和不滿之意毫不掩飾。另一名男弟子則一邊揉著被劉大壯砸疼的胸口,一邊悻悻地瞪著劉大壯。
為首的云飛白,目光在王瀟和其隊友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王瀟臉上。他手臂上的寒毒尚未完全驅(qū)散,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已然恢復(fù)了冷靜和審視。
“閣下如何稱呼?”云飛白開口,聲音依舊帶著劍修特有的冷冽,但并無太多敵意,“方才多謝出手相助,逼退那幽冥宗妖人?!彼傅氖峭鯙t最后砸碎幽冥鏡那一擊。
“王瀟。”王瀟笑了笑,看似隨意,實則神識依舊高度戒備,“云道友客氣了,各取所需罷了。何況,我也沒幫上什么忙,還差點傷了貴同門。”他朝那女弟子方向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那女弟子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云飛白擺了擺手,示意同門稍安勿躁:“王兄不必過謙,若非你擊毀幽冥鏡,重傷幽骸,今日勝負(fù)猶未可知。只是…”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銳利了幾分,“那月魂草…”
“誒,打住?!蓖鯙t立刻打斷他,指了指幽骸消失的方向,“云道友,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我助你逼退他,月魂草歸我,幽冥鏡歸你。現(xiàn)在鏡子的碎片估計還在地上躺著呢,這草自然就是我的了。流云仙宗乃名門大派,總不至于出爾反爾吧?”
云飛白聞言,臉色微微一滯。他確實與王瀟有過傳音約定,此刻被當(dāng)面點出,倒是不好再強(qiáng)行索要。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幾塊黯淡的幽冥鏡碎片,又看了看王瀟以及他身后顯然不好惹的劉大壯、云瑤等人,心中快速權(quán)衡。
為了一株月魂草,與這幾個實力不俗、底細(xì)不明的人再起沖突,并非明智之舉,尤其是在剛剛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之后。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些許不甘,語氣緩和下來:“王兄說的是,云某并非出爾反爾之人。月魂草既歸王兄,那便如此吧。”
他話雖如此,但另一名男弟子卻忍不住低聲道:“飛白師兄,那幽冥鏡已碎,這月魂草…”
“夠了。”云飛白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若非王兄他們,我等今日能否全身而退尚是未知數(shù)。此事休要再提。”
那男弟子只得悻悻閉嘴。
王瀟見狀,心中稍安,對這云飛白的觀感好了不少,至少是個講道理、能克制的人。他拱手道:“云道友深明大義,王某佩服。”
氣氛稍稍緩和。
云飛白看了看四周:“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動靜太大,恐已引來他人窺視。王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王瀟正要回答,忽然眉頭一皺,強(qiáng)大的神識感知到遠(yuǎn)處正有數(shù)道氣息快速逼近,其中一道甚至不弱于之前的幽?。?/p>
“看來云道友說對了,確實有‘客人’來了,而且來者不善。”王瀟沉聲道。
流云仙宗三人聞言,立刻緊張起來,紛紛握緊法器。
然而,王瀟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一愣:“不過,似乎不是沖我們來的?!?/p>
在他的神識感知中,那幾道強(qiáng)橫的氣息方向略微偏移,似乎是直奔更深處某個區(qū)域而去,對他們這邊僅是神識一掃而過,并未停留。
“是沖著秘境核心區(qū)域去的?”云飛白若有所思,“據(jù)說秘境最深處可能有‘虛空花’或‘幻月砂’現(xiàn)世,看來消息不假,引來了真正的強(qiáng)者?!?/p>
王瀟心中一動,虛空花、幻月砂這些都是煉制高階法寶或提升空間感悟的珍稀材料,難怪能吸引金丹修士前來。
就在這時,云飛白忽然對王瀟道:“王兄實力不凡,膽識過人,不知對那秘境深處的機(jī)緣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