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從器堂歸來,指尖還殘留著一絲地火的熱意與那縷靈火精華的溫潤。今日他應(yīng)煉器閣那位金丹長老之邀,協(xié)助鍛打一小塊極為堅硬的“星辰鐵”。這對尋常筑基弟子而言幾乎是無法完成的任務(wù),但王瀟憑借《萬源衍道經(jīng)》對靈力的精妙掌控、開天印的細(xì)微輔助以及從丙字柒號房汲取的那絲靈火之力,硬是將其成功鍛造成符合要求的器胚,過程甚至比長老預(yù)想的還要順利。
金丹長老大為滿意,撫須笑道:“小子,果然有兩下子!馬執(zhí)事那點小動作,倒是讓老夫發(fā)現(xiàn)了塊璞玉。嗯,這是賞你的。”說著拋過來一個小布袋,里面竟是五十塊中品靈石和一瓶對穩(wěn)固筑基期修為頗有裨益的“凝元丹”,可謂出手闊綽。
王瀟謝過長老,心情不錯地返回洞府。然而,剛踏入洞府大門,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眉頭瞬間擰緊。
洞府廳內(nèi),小芽正蹲在地上,雙手散發(fā)著柔和的綠色光暈,籠罩在一個蜷縮在地上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衣衫破碎不堪,沾滿污穢和干涸的血跡,露出的皮膚上遍布青紫交加的傷痕,臉色慘白如紙,昏迷不醒。
竟是趙依依!
劉大壯和李三站在一旁,臉色復(fù)雜,見王瀟回來,李三立刻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快速解釋道:“瀟哥,我們剛從坊市回來,在路邊草叢發(fā)現(xiàn)的她。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但沒人管。她衣服上是仆役標(biāo)記……小芽姑娘心軟,說…說不管怎樣,以前在雜役區(qū)時,她也曾對您和小芽姑娘笑過,給過點吃的…雖然…唉…小芽姑娘念舊,看不下去,我們就……”
王瀟的目光落在小芽專注而擔(dān)憂的側(cè)臉上,心中了然。小芽這丫頭,經(jīng)歷過太多苦難,卻依舊保持著最純粹的善良。她記得雜役區(qū)時,趙依依那或許出于施舍或許帶著些許優(yōu)越感的“好”,也記得原主“二狗”當(dāng)初是如何癡迷這個女子。這份善良,在這殘酷的修仙界,不知是福是禍。
這時,在乙木靈韻的滋養(yǎng)下,趙依依睫毛顫動,悠悠轉(zhuǎn)醒。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待看清身處何地,尤其是看到站在不遠(yuǎn)處的王瀟時,眼中瞬間涌起巨大的驚恐、羞慚和無地自容。她掙扎著想爬起來逃離這里,卻牽動了渾身傷勢,痛得悶哼一聲,再次軟倒在地,眼淚無聲地滑落。
“對…對不起…弄臟了你們的地方…我…我這就走…”她的聲音嘶啞微弱,帶著絕望的哽咽。
王瀟看著她這副慘狀,心中那點因前世記憶而產(chǎn)生的厭惡和因她背叛而起的怒火,也漸漸熄滅了。如今的她,已然得到了報應(yīng),比死更難受的報應(yīng)。
“發(fā)生了什么?”王瀟開口,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趙依依身體一顫,似乎沒想到王瀟還會問她話。她死死咬著嘴唇,淚水流得更兇,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起來。
原來上次回去后,吳坤便將所有在王瀟那里受到的屈辱、失敗的怒火,變本加厲地發(fā)泄在她身上。毆打、折磨、侮辱……甚至最后,喪心病狂地讓他的那些仆從一起……將她折磨得奄奄一息后,像丟棄垃圾一樣扔到了偏僻路邊的草叢里,任其自生自滅。
“他…他還說…”趙依依眼中充滿恐懼,“說就算這次弄不死我…等…等‘黑風(fēng)秘境’開啟,他一定會在里面…將你徹底除掉…以泄心頭之恨…”
“黑風(fēng)秘境?”王瀟捕捉到這個關(guān)鍵詞。
一旁一直沉默旁觀的云瑤此時開口道:“黑風(fēng)秘境?我知道此地?!彼聪蛲鯙t,解釋道:“這是一處位于三宗交界處的古老秘境,每甲子開啟一次。據(jù)說是一位上古大能留下的試煉之地,內(nèi)有諸多奇花異草、珍稀礦藏,但也危險重重,遍布強大妖獸和詭異禁制。最關(guān)鍵的是,秘境入口有極強的修為限制,只允許筑基期及以下的修士進入。每次開啟,三大宗門(青嵐宗、玄云宗、碧水閣)以及不少散修都會派遣弟子進入其中尋找機緣。”
云瑤頓了頓,補充道:“秘境之內(nèi),機緣與危險并存,殺人奪寶之事更是屢見不鮮。宗門對此往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視為對弟子的一種殘酷歷練。吳坤若想在其中對你不利,確實是絕佳的機會?!?/p>
王瀟眼神微瞇,秘境?限制修為?這倒是個解決恩怨和獲取資源的好地方。
就在這時,一道傳音符飛入洞府,正是白日那位金丹長老的聲音:“王小子,速來器堂偏殿,有事相商?!?/p>
王瀟心中一動,隱約有所預(yù)感。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趙依依,對劉大壯和李三道:“先讓她在偏房養(yǎng)傷?!庇謱π⊙空f:“小心點,別累著自己。”
小芽乖巧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