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梭”不愧是林家壓箱底的寶貝,航行在浩瀚無垠的東海之上,穩(wěn)如老狗。任憑外面風(fēng)高浪急,梭內(nèi)依舊平穩(wěn),只有窗外飛速倒退的藍天白云和蔚藍海面提醒著眾人正在高速前進。
王瀟叉著腰站在梭首,海風(fēng)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他深吸一口帶著咸腥味的空氣,感覺心胸都開闊了不少。
“嘿!這可比在陸上飛帶勁多了!”劉大壯也湊過來,看著下方偶爾躍出海面的巨大海獸,興奮地直搓手,“老大,咱們要不要順手打幾條魚晚上加餐?”
“加你個頭!”王瀟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咱們是去辦正事的,不是來春游的!驚動了深海里的大家伙,把你當(dāng)魚食叼走了可別怪老子沒提醒你!”
劉大壯縮了縮脖子,嘿嘿傻笑。
王瀟轉(zhuǎn)身走進梭艙,找到了正在研究海圖的李三和那位新招募的向?qū)А袄虾}敗薄?/p>
老海龜人如其名,皮膚黝黑粗糙,布滿皺紋,背還有點駝,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透著常年與大海搏斗留下的精明與滄桑。
“老龜,還有多久能到那片混亂海域?”王瀟一屁股坐下,拿起一個靈果啃了起來。
老海龜連忙躬身,聲音帶著海風(fēng)般的沙?。骸盎赝醭侵鳎者@個速度,約莫還需十日。前面那片海域還算太平,再往東,就進入‘混亂?!?。那地方,嘖嘖,可不是善地?!?/p>
“哦?怎么個不太平法?”王瀟來了興趣。
老海龜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須,侃侃而談:“那地方,靠近歸墟海眼,空間都不太穩(wěn)當(dāng),時不時就來個漩渦風(fēng)暴,卷進去金丹修士都夠嗆。海里的玩意兒也邪性,不光有皮糙肉厚、牙口好的兇獸,還有些成了精的老妖怪,占著島嶼稱王稱霸?!?/p>
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最邪門的,是那里偶爾會出現(xiàn)一些……上古水族的遺跡!破敗的宮殿啊,沉沒的祭壇啊,有時候還能撈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老朽年輕時候就在那邊撿到過一塊會發(fā)光的骨頭,可惜后來不小心弄丟了?!?/p>
王瀟和李三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上古水族遺跡?這倒是和歸墟海眼可能存在水族遺民的情報對上了。
“還有呢?”王瀟追問道,“關(guān)于歸墟海眼本身,你知道多少?”
提到歸墟海眼,老海龜臉上露出一絲敬畏:“那地方……是真正的死地。老朽也只敢在萬里之外遠遠看過幾眼。黑沉沉的一片,仿佛能把人的魂魄都吸進去。任何東西靠近那個范圍,都會被無形的力量拉扯下去,再也沒見上來過。傳說海眼深處連接著另一方世界,也有人說那里是世界的盡頭,萬物終結(jié)之地?!?/p>
他看了看王瀟,猶豫了一下,還是補充道:“王城主,老朽多句嘴,那地方……真不是人能去的。就算您神通廣大,這破浪梭也未必能扛得住海眼核心的撕扯之力。您要找的東西,非得進去不可嗎?”
王瀟啃完最后一口靈果,將果核精準地彈進遠處的垃圾桶,渾不在意地笑了笑:“不去不行啊。里面有樣?xùn)|西,關(guān)乎很多人的性命。再危險,也得闖一闖?!?/p>
他拍了拍老海龜?shù)募绨颍骸袄淆?,你放心,把你帶到地方,你的任?wù)就完成了。剩下的,交給我們。”
老海龜看著王瀟那混不吝卻又充滿自信的樣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勸說的話咽了回去。這位主,一看就不是聽人勸的。
接下來的幾日,破浪梭一路向東。果然如老海龜所說,越往東,海況越復(fù)雜。狂風(fēng)暴雨成了家常便飯,巨大的漩渦時不時出現(xiàn),海面下潛藏的兇獸氣息也越發(fā)強大駭人。
有幾次,甚至有幾頭堪比元嬰期的深海巨獸被破浪梭的氣息吸引,試圖發(fā)起攻擊。結(jié)果還沒靠近,就被王瀟用板磚隔著海水遙遙一“拍”,那蘊含“鎮(zhèn)厄”之力的震蕩隔著海水傳遞過去,直接嚇得那些巨獸肝膽俱裂,狼狽逃竄。
老海龜看得目瞪口呆,對王瀟的敬畏又加深了幾分。這位爺,不光膽子肥,手段更是匪夷所思!
十日后,前方的海面顏色開始變得深邃,天空也陰沉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壓抑感。
老海龜指著前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王城主,前面就是混亂海邊緣了。再往前老朽就不敢去了?!?/p>
王瀟站在梭首,望著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海域,眼中非但沒有懼色,反而燃起了熊熊斗志。
“終于到了嗎……”
他掂了掂手中的板磚,嘴角勾起一抹興奮的弧度。
“兄弟們,準備好!咱們要開始……下潛了!”